“另外,从伤口数据来看,凶器为直刃。至少刀刃部无弧度。”敏慎说:“宽度在三厘米以上,五厘米以内。”
宁远一边听着,一边将敏慎报出的各个数据输入电脑内。过了几分钟,电脑便生成了个三维重建图,他让敏慎过来看一眼,问:“是这样么?”
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点头说:“大致上差不多。凶器类似于匕首,但比一般的匕首要宽,而且十分锋利,应该是特质刀具。”
赵博安说:“关山内也有几个工厂可以制造这种刀具,要不要查查近期是否有人下过订单?”
“可以。不过凶手未必是近期才打造的武器,调查的时间要放长一点,一年内的个人订单都要好好查一查。”宁远说:“另外,通知荀尚派便衣警察去黑市问问,看近期有没有特殊管制刀具的交易。”
“好。”赵博安点头。
敏慎回到解剖台边上,盯着受害者的尸体看了半天,说:“赵科长,刚刚你说受害人的胃、肝脏、肾脏和心脏都不见了?”
“是的。而且是被极其暴力的手法强行割除的。”赵博安说。
敏慎嗯了一声,让赵博安把尸检时的照片导出来,大致的扫了一遍后,她说:“以如此暴力的手法将器官摘除,肯定会将其血管等破坏殆尽,基本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宁远问:“会不会是为了破坏证据?凶手不是把他的胃摘了么,如果受害者末次进餐时,食物内含有某些麻醉性药物,凶手担心被我们发现了,便将受害者的胃……”
“不会。即使末次进餐时的食物有问题,到受害者遇害的时候,食物也从胃部转移到十二指肠及小肠了,凶手只是将胃摘掉,并没有多大意义。而且,如果食物真的有问题,最终肯定也要被吸收进入血液当中,血检同样可以发现端倪。”
“就算凶手对医学、生物学一窍不通,不知道这茬而以为将胃摘除我们便查不出东西来,也说不过去。因为除了胃部,受害者的心肝肾也都被摘除了。这便说明凶手将受害者器官摘除是另有用意,而非破坏线索那么简单。”
敏慎说完,赵博安翻开尸检报告,补充说:“此外,我们对小肠内容物也进行了检测,并未发现异常,也就是说,受害者末次进餐时吃的东西没有问题。”
“这就奇怪了。”宁远问:“敏慎,以你的经验判断,被切割下来的器官,除了走私贩卖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以往的经验没用。”敏慎说:“对手是组织。以我对组织的了解来看,即使张福菊是他们中的一个小头目,本身很可能也是被试者,那么,他的心脏、大脑等器官中很可能具有某种细菌或者病毒。这样的话,凶手还是有可能为了破坏证据而取走他的器官。另外,被取走的器官,也可能用于某种研究也说不定。”
说完,敏慎对赵博安招招手,说:“赵科长,准备开颅,我要取部分脑组织送去实验室化验。”
“好。”赵博安立刻准备好了相关工具。对尸体进行开颅手术,不需要像外科手术一般精密,很快就完成了。但将张福菊颅骨打开后,敏慎几人却同时大惊失色。
“受害者的脑组织呢?”宁远也眼睛一瞪,立马凑过来,发现尸体颅内空空如也,脑膜都是瘪的。敏慎再将硬膜、蛛网膜切开后,发现受害者的脑组织已经不翼而飞了。
“凶手是怎么在不开颅的情况下将脑组织取走的?”宁远咽了口口水,百思不得其解。
敏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说:“看来,凶手将受害者的眼睛挖出来,倒也不完全说为了泄愤。他将工具从眼睛上的这两个窟窿中伸进去,将脑脑组织搅烂后一点点的取了出来。”
宁远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这凶手残忍变态到极限了!”
她没有搭理宁远,指着眼窟窿说:“赵科长,这里不得不批评你一下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口,你竟然没有仔细观察,连眼眶到脑内的通道被打开了都没看出来。”
赵博安低下头去,他只检查了眼眶和眼球上的肌肉,的确没注意这伤口本身,此刻敏慎的批评他只能受了。
敏慎对颅内仔细检查,说:“筛骨和蝶骨骨裂,有被破坏的痕迹。通过骨裂纹路和损伤来看,从眼眶处插入颅内的工具应该是三十厘米以上的细长棍状物……”
宁远没反应过来,问:“这……莫非是敌人特质的取脑的工具?”
“笨!是筷子!”敏慎翻了个白眼:“这种筷子比常规的长一些,应该是凶手自带的。这么说,凶手一开始就决定要取受害者的脑组织和器官了。”
“脑组织被用这种方法取出,就连研究的意义都没有了。看来,凶手是为了毁灭证据。”她用镊子在颅内鼓捣一番,说:“颅内很干净,一点脑组织都没留下,以这种方法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颅内有渗血,但血液很淡,说明凶手通过眼眶专门冲洗过……”
“而且,为了防止被我们看出端倪,凶手还刻意用取出来的血抹在受害者眼眶上,将水冲洗过的痕迹掩盖住。凶手看上去很是专业啊。”
宁远打了个寒颤,说:“如此残忍变态,而且手法连你都说专业,没有经验的人即使懂得再多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对。我们之前的判断错了。凶手既然知道眼眶能直接通向颅内,便说明不可能不懂解剖学知识。而且,这么残忍的手法,只有在高度冷静的时候才能做得出来。从这点上看,凶手就是个屠夫!”
说着,敏慎回想起了更多的细节,对宁远问道:“再者,你想起来没有,案发地点大厅内没有任何血迹,而受害者是在房间内被杀害的,在浴室中被肢解的,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