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驾车带着敏慎往城区反方向开去,敏慎有些纳闷,问道:“莫非你这基友不住在城区?”
“当然不在。城区寸土寸金的,哪弄得起工厂。”宁远翻个白眼:“他的工厂开在市郊。”
“他竟然是个厂长?挺有钱的嘛。”敏慎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管他借钱?对他而言,几十万不过九牛一毛吧?”
“你不懂。”宁远摇摇头,不想解释。实际上,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向敏慎借钱,还主动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莫非,是一种另类的发泄,以开解因钟九斗的死而造成的心结?
敏慎见他不说,也懒得追问,撇撇嘴不说话了。
作为以成为国际枢纽为目标的国内公认的四大超级巨型城市之一,东州市土地面积将近七千五百平方公里,且广义上的市区面积占了一半有余。光论市区面积,它已经超过了同为超级城市的云海所拥有的总面积了,因此,这般去一趟可要花费不少功夫。
就在日暮即将降临的时候,他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驶入了一片工业集中区中,停在一间不大的厂房面前。
敏慎下车看了几眼,发现这厂虽然规模在这片工业圈中算是垫底的,但光看厂房外的稀稀拉拉的几个器械,便知道其加工精度相当高,从而推算出这个厂应该是以高尖科技产业为主。
果不其然,宁远将车停在车位上后,有些自得的对敏慎介绍到:“别看这家厂的规模小,论收入也排不上号,但论科技水平,可是这一片区域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又不是你的厂,得意什么?”敏慎淡淡的呛了他一句。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不少员工从厂内走出到边上的快餐店吃饭。见到敏慎二人,他们只是微微侧目,并没表现出多么奇怪的模样,看来平时也有不少人到这儿参观或者做别的事,工人都见怪不怪了。
宁远被敏慎噎了一句,想找回场子,便又凑到敏慎耳边,说:“看到这些员工没有,别看他们学历不高,日子过得也不潇洒,月收入至少有七千!其中不少都过万呢,可比你还高。”
“那不也比你高么?”敏慎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快联系你那哥们儿!再拖下去,咱们今晚怕是别想回家了。”
“是是是。”宁远无奈,知道敏慎除了工作时间和案情分析外,话十分少,但自己就是说不过她。虽然一直很不甘心,但这次也懒得再扯下去了,便抓起手机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宁远走到门卫室,将手机递给保安。保安有些奇怪,但接过电话没多久,便换了副毕恭毕敬的神色,末了将电话还给他时,竟然还敬了个礼。
敏慎知道,肯定是宁远的那名朋友叫保安放行了,说不定也向他透露了宁远的身份,他才会如此。果然,宁远很快对她招招手,让她过去。
两人并肩而行,往厂里头走去。这个厂真不大,只有两栋楼,其中东边是一座并不高的办公楼,西边则是一栋厂房,被分为进料、加工、储藏、运输四个区域。
两人走到办公楼下,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在其中“紧张”的等候着,一见到宁远,立马堆起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同时张开双手想给宁远一个拥抱。看他的年纪,应该不比宁远大多少岁。
宁远一翻白眼,伸手一推,说:“对我还是别表现的那么热情了,你在国外学到的那套在我身上也不适用。”
那人似乎早就知道宁远会这么说,也不尴尬,伸手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与他寒暄几句后,才做出仿佛刚刚看见敏慎的样子,伸出一只手说:“抱歉,我和这小子两个月不见,有些激动了。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苟东旭,是宁远的小学同学。你就是敏科长吧,久闻大名……”
“既然是宁远的朋友,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敏慎对这种惺惺作态很不感冒,且他俩完全属于两个世界,没必要太过深交,当下便淡淡的说道。
这下苟东旭是真的尴尬了,一只手继续伸着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见他为难,宁远立马插口,说:“敏慎,这货绰号狗东西,你直接……”
“卧槽,你一来就拆我台?给点面子行不行?”他相当机灵,知道宁远在给自己台下,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自然的将手收了回来,又给了宁远一拳。
宁远假意咳嗽两声,随后说:“走吧,你不说东西准备好了?快给我看看!”
“好!”他重重点头,带着两人往前边走去。
宁远知道敏慎性格,便也不避着她,直接对苟东旭说:“敏慎那个性格啊,别说是你了,就是她的上司,包括局长厅长在内都是直接顶撞,你别介意啊。”
“不会。”苟东旭是个商人,自然不会拘泥于小节,刚刚的事尴尬完就过去了,当下由衷的说:“像敏科长这种警察,已经很少见了……”
“我是法医,无需阿谀奉承。”敏慎说。
“法医也是警察嘛!”苟东旭说:“既然敏科长不喜欢,我也不装模作样了。但敏科长你也知道,我是商人,有时候说话不免弯弯绕绕,希望你别见怪。”
“不会。”敏慎脸色稍缓,他能这么说,就已经比绝大多数领导好的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苟东旭说:“我喜欢边走边谈,咱们就不坐电梯了,权当锻炼吧。上去虽然不高,但也还有一定的距离,我便先和你们说说我的想法。”
走进楼梯间,听着他的话,敏慎与宁远都点点头。苟东旭说:“宁远是我的朋友,又给我带来这么大一个商机。要是直接给钱的话,显得俗套了……”
“我倒希望你俗套一点。”宁远直接说:“说吧,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噗!”苟东旭忍不住笑出声,他说:“你想要钱?那更好办了,你倒是说个数,就怕我敢给你不敢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