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沈逸轩张了张嘴，过了半响后才重重点头，说：“受教了，谢谢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敏慎摆摆手，随后看向宁远，说：“刚刚的分析你也听了，你怎么想？”
宁远想也不想的回答说：“嗯，听了。虽然还不知道什么药物能被快速代谢的同时，在代谢完后依旧让警犬发疯，但至少证明具有可行性。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证明或者证否你的猜测。问题是，既然药物已经被代谢完毕，我们又要如何检测它的存在呢？”
说完，不等敏慎回答，他便接着说：“如果是用注射的方式，我们可以细致的找找警犬身上有没有针孔。可如果药物是被掺杂在食物当中，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孟思雨说：“老师，宁顾问，我有个想法。”
“你说。”宁远有些惊讶，这小家伙竟然能在他和敏慎商议事情的时候插上话，看来不简单，当下便又投以一个赞许的眼光，鼓励道：“畅所欲言，不打紧的。”
孟思雨有些紧张，但得到宁远鼓励后，当即壮着胆子说：“如果这些警犬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那么这种发疯躁狂的状态肯定不会维持太久，而若要长久维持，必须长期给药，那么，下次饲养员给警犬喂食的时候，我们能否立即抽血化验，或者悄悄取一点食槽中的狗粮？”
“可以试试，但希望渺茫。”宁远摇头说：“如果罪犯打算让这些警犬长期发疯，你的说法的确可行，但就怕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做一次实验，若是这样的话，恐怕他们不会再将药物掺进狗粮当中。”
“另外。”敏慎也补充说：“如果药物并非掺杂在狗粮里头，而是直接释放进空气里让狗吸收，这法子便也行不通了。狗与人体毕竟具有差异性，若导致狗发疯的药物是具有相当强的靶向性的气体，对人也不会有影响。”
闫云飞忽然说：“既然如此，我们多管齐下如何？下一次给警犬喂食后，我们明面上抽取一份警犬的血样，暗中收集部分残留的狗粮，同时取部分狗舍中的气体，分一明两暗三道线将之秘密送回省厅化验。另外，对警犬的实验和对超声波的监测也可以继续，并将之放在明面，一方面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可以找到理由让这些警犬免死。”
“噢？”敏慎和宁远都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早就知道闫云飞经验丰富，能力或许也相当出众，只是这些年一直被人压制着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不简单，如此有条理。
闫云飞毕竟不是那三个雏儿，见两人同时看向自己也并不紧张，反而轻轻一笑，问道：“宁顾问，老师，你俩觉得如何？”
“可行。”宁远想了好一会儿，点头说：“不过你漏了一点，若警犬当真是被真菌、细菌感染，而基地内又有人替换了血液或者更改检测报告的话，他们很可能暗中更换掉我们送往省厅的血液，因此，血液至少要采集两份，同样分一明一暗送到省厅去。”
“没错，是我考虑不周。”闫云飞说。
敏慎好整以暇的看着宁远，问：“你的想法不止这么一点点吧？别藏着掖着了，都说出来吧。”
宁远舔舔嘴唇，没有回她，而是看着周倩欣，说：“小周，你身为次席顾问，这么沉默可不太好。你是不是也想到什么了？”
“嗯。”周倩欣不像宁远，她虽然已经基本融入这个团体中了，但对敏慎和宁远依旧保留着一份尊重，见宁远问话，便立马说：“敏慎刚刚说，我们这次出现了极其严重的晕车反应很不寻常，有可能与警犬发疯有关……我在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们两个怎么没事？还有，如果我们的异常反应真的和警犬发疯有关的话，那么基本可以断定，警犬并非是在药物、微生物的影响下而发疯的。”
“你说到重点上了。”宁远说：“敏慎说的应该没错，你们偶发眼中的晕车反应，和警犬发疯应该有不可切断的关系。因为，刚上车的时候，你们虽然因为不适应敏慎开车的速度，但也只是紧张害怕而已，但到了警犬训练基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是这样么？”
“你怎么知道？”周倩欣张了张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宁远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的说：“基地中的警犬发疯，而你们在进入基地之后，状态也忽然变得异常，很明显的说明，基地内的确笼罩着一种无形的东西，能影响人的中枢神经。”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些警犬训练员没有异常反应？”云茯苓问道。
“可能和车有关。”敏慎说：“你们本就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晕车反应，若中枢神经再被影响，晕车反应便会瞬间严重许多，你们休息一段时间过后，症状才逐渐缓解。”
“可这也不对呀，宁顾问的晕车反应明明比我们重得多了，为什么他反而没事呢？”孟思雨问道。
宁远摇头：“我当时表现的可比你们严重多了，但因为特别想吐，所以强行挣扎着下车吐了出来，之后又喝了大半瓶能量合剂，或许是因为这点，我才没事。”
“那……老师呢？”孟思雨继续问：“老师也一点影响都没有……”
“……”宁远扯扯嘴角，无语的看着她说：“你听说过司机开车时开着开着晕车了的事吗？
“没有。”孟思雨汗颜。
宁远忽的闭上眼睛，敏慎则摆摆手：“好了，谈论就到这里，给你们一个任务，各自下去收集线索，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每人都必须收集到至少一条重要信息。”
“啊？”又是孟思雨，她张了张嘴，说：“可是……我们是法医哎……”
“既然想跟着我，那么学的便不仅仅是法医技能而已。”敏慎淡淡的说：“当然，你们也可以给死者做个尸检，给伤者做个伤情鉴定，也可以从伤口中提取警犬唾液加以分析化验，这些由你们自由选择。”
“好吧。”孟思雨见敏慎这么说，其他几个小伙伴也没有意见，便跟他们一块离开了。
经过敏慎和宁远身边的时候，她顿了一顿，欲言又止，但很快又摇摇头，加快脚步和云茯苓等人一块离开了。
直到门被关上，脚步声离得远了，宁远才睁开双眼，转过头看着周倩欣问道：“小周，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