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老师的。”闫云飞点点头，说：“这样吧，我负责检查秦顾问的尸体，老师你……”
“嗯。”敏慎没让他说完，摆摆手与他一块走到秦袁和刘楠的尸体之前。
两人尸体紧挨在一块，在将他们分开之前，敏慎让闫云飞先拍了几张照片，又在尸体周围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敏慎才将两具尸体分开，并开始仔细检查刘楠的情况。
死亡时间已经相当明确，敏慎大致观察片刻，发现能对应的上，便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将尸体上衣解开，敏慎发现，刘楠尸表除了些许擦痕以及内衣的勒痕之外，并没有机械性损伤的痕迹。
而这些擦痕，大多集中在腰间和手臂，推测为秦袁抱着刘楠往外跑的时候留下的。
此外，尸体口唇、肢端有发绀现象，齿龈肿胀，疑似机械性窒息死。敏慎微微颔首，暗想，刘楠很明显是中毒致死，而能引起呼吸困难的毒气……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取了一根面前在受害者口腔上颚擦拭片刻，又轻轻摇了摇尸体的牙齿。紧接着，她犹豫一会儿，决心将防毒面具的滤毒罐取下，打开尸体的口腔并用手掌扇了些空气仔细闻了闻。
她将滤毒罐重新装到防毒面具上，走到闫云飞身边，问道：“怎样，看出什么来了么？”
“嗯，”闫云飞点点头，他说：“应该是汞蒸气中毒……”
“和我想的差不多。”敏慎淡淡的说道，同时她扬起一个证物袋，里头有些许玻璃碴子，说：“我在老沙的血衣上发现了这个，我怀疑，凶手在杀害老沙之后，将装有汞的玻璃管打碎在他身上，并迅速取走玻璃碎片，随后离开现场……”
“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闫云飞有些疑惑：“他直接将玻璃管打开将汞液倒在受害者身上不就好了吗？”
“如果无法打开呢？”敏慎轻轻一笑：“你说，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含汞的物体是什么？”
“水银温度计？”闫云飞反应过来。
敏慎点头：“没错，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此外，尸检工作到这儿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便交给实验室检查分析吧。小闫，你组织民警带上防毒面具将尸体收起来带到南区分局去，记住，一定要提醒他们，尸体上很可能尚有汞残留，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可掉以轻心，最好请专业人员进行处理。”
“明白。”闫云飞说。见敏慎转身离开，他又奇怪的问：“老师，你去哪儿？”
“我去找宁远，这些事情该转告给他。”敏慎微微摇头，说：“这里就交给你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暂时别插手了。如果不出意外，你近期应该就会转正了。”
“好，我知道了。”
敏慎找到正在重新进行现场勘查任务的宁远，将初步尸检结果告诉他后，说：“在被杀害的老沙、老海身上留下汞液，说明凶手的真正目标并非是他俩，而是你我二人。”
“是啊。”宁远叹口气：“凶手或许认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各级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省厅会直接派你我二人赶赴现场，却没想到来的是秦顾问和刘法医……”
“所以，这个幕后凶手，应该不是组织的人。”敏慎说。
“噢？”宁远有些惊奇：“你的猜测与我恰好相反，如果不是组织的人，又有谁会想方设法致我们于死地呢？”
“这个尚不清楚，不过，我们办了不少案子，有仇家也是正常事。”敏慎说：“但他一定不是组织的人。你想啊，以组织的能耐，肯定不难查出此案案发的时候我恰好在宝珠市，而你忙于教导小周，十有八九不会参与此案。”
“而且这起案子影响再大，表面上看也就是黑社会火拼，不至于派出你我二人。最后事实也证明，秦顾问和刘法医也遇害，此案的危险性与难度大大增加，陈松宇才先后将你我给派了出来。所以，组织要害你我二人，也不可能用这种办法。”
“所以，我推测凶手应该是与你我二人有仇，但对我们公安的运行管理机制不太了解的门外汉。还有一点，凶手应该接受过高等教育，熟练掌握人体解剖学结构，另外，刀法相当不错。”
“也有道理啊。”宁远微微颔首，说：“而且，据我猜测，这个人在杀害老沙、老海这两个小混混后第一时间就逃了，因此，凶手应该不在被我们控制住的混混之列。”
“没错，所以立即查证监控，锁定参与火拼的每一名小混混的身份，再与被控制住的这些混混一一排除，便能缩小嫌疑犯的范围。”敏慎说：“另外，刚刚你提出的这几个疑点是关键，只要破了这几个疑点，我们距离真相就不远了。”
“这几个疑点也不算难查。”宁远说：“仔细问问与受害者走的比较近的混混，问出两名受害者近期都在什么地方与谁接触过即可。”
“另外还有一点，咱俩的仇人当中，真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熟悉人体解剖学结构，刀法还相当出众的人吗？这么多特征，应该很好排查吧？”说到这里，宁远似笑非笑的看了敏慎一眼：“所以，你忽略了一种可能：买凶杀人。要真是这样，这案子恐怕不好破呀。”
“抽丝剥茧，慢慢来吧。”敏慎说：“对了，有件事必须转告给你，在派我来协助你侦破此案之前，我与陈松宇还聊了一会儿，是关于近期不断上升的犯罪率……”
“我明白。”宁远说：“他也和我聊过这个问题。敏慎，我想劝你一劝，咱们管不了那么宽，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只要约束好下属，全力配合上头完成自己的工作即可，没事尽量别和陈松宇聊这些。”
“你什么意思？”敏慎眼睛微微眯起：“莫非，你发现什么端倪了？”
“这倒不是。”宁远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做，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从而利用这点说你越权，到时候，对你和你爷爷，甚至对整个敏家都不好。”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想办法将组织铲除，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若被人利用，如上次昆一风事件一般，你被迫退出正在执行的任务甚至被人禁锢起来，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