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慎眉头一皱,说:“可卓昭云的父亲卓安立告诉我们,敏君是个好孩子呀。”
“那是他对敏君不够了解。”朱雅说:“这孩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也很会伪装,对人十分有礼貌的模样。但只要熟悉一点,她就会原形毕露,出口成脏,谎话连篇。”
四人都有些沉默。舒敏君究竟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失望到如此评价她。
朱雅似乎看穿了他们四个的想法,说:“虽说家丑不外扬,但你们都是警察,我没理由对你们说假话。况且,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为了破案而来找我的吧?”
见他们点头,她接着说:“敏君是因吸毒致幻坠楼而死的,但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应该不是意外死亡。毕竟,小平失踪之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这里头或许有蹊跷,只是,靠我一个人,这辈子恐怕也没法查清楚了。”
“哪怕她再坏,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既然你们为破案而来,我也有点私心,想拜托你们把案子彻底查清楚。所以,我愿意对你们实话实说,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阿姨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疑点。”宁远郑重、严肃的说道。接着,他又问:“对了,阿姨您和卓安立都说过,小平失踪之后,敏君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朱雅眼珠子转了转,仔细思考一会儿后,才说:“先说说吸毒这事儿吧。她什么时候染上的毒瘾,我不知道,可能是在小平失踪之后,也可能是在之前。但小平失踪后,我才看出点端倪来,但并没有想到她竟然吸毒,直到公安局的尸检报告出来我才知道,否则,我早就把她送到戒毒所去了。”
“而在此之前,她虽然也可以说是个女混混,和社会上那些混混不清不楚的,但还算要点脸,表现的不明显,因此那些亲戚熟人都不知道,最多也就听到点流言蜚语罢了。”
“但在这之后,她性情大变,开始整夜整夜的不回家,问她她就很不耐烦的说,她的事不要我多管。还有几次,她喝的烂醉,回到家就吐,却也什么都不肯说。再过一段时间,我想见她一面也难了,即使回家也就是和我要钱,神情也慌慌张张的。”
“有一次我不在,她自己回家翻钱,我回来了走到门口就要叫她,却听见她一边翻钱一边说什么‘不关她的事,要钱就给你’,等等七七八八的,言语很凌乱,而且她很快也发现我了,还埋怨我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回来也不说一声之类的。问她要钱干嘛,要给谁,她就给我翻白眼,死活不愿意说。”
敏慎与宁远对视一眼,这些事情,并没有记录在卷宗之中,只记了一句舒敏君在牧平失踪后性格大变因此,他们也没有太过重视。
宁远便问:“阿姨,你说的这些,卷宗并没有记录,你当初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隐瞒?我怎么能隐瞒呢。”朱雅微微摇头,说:“小平失踪后,警察根本没问我,问的是敏君。直到敏君坠楼,警察才问了下我的情况,但尸检结果出来后,他们就没找过我了。”
“这些家伙。”杜岩攥住拳头:“鲍明辉那小子最注意这些细节,怎么手下人反而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鲍明辉认真谨慎,不代表手下人也各个都如他一样。”敏慎摇头,说:“他再怎么约束手下,严格要求,也难免有几个酒囊饭袋。”
宁远说:“所以,他们记了个牧平失踪后,舒敏君性情大变就算了事,将她染上毒瘾也归咎于此,并没细查。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这起失踪案至今未破。”
“是的。”敏慎瞥了朱雅一眼,但并不避讳,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舒敏君的死的确没那么简单,而且,或许与失踪案有关联。”
朱雅身躯一震,眼中终于流露出感情,她扑通一声给敏慎跪下了,激动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警官,麻烦你一定要把案子破了,查明敏君坠楼的真相!”
敏慎被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竟然这么大,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来,宽慰道:“阿姨您放心,敏君的死,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即使她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也应该有法律制裁,不该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宁远也站起身,说:“不过,阿姨,我要提醒你一句,敏君毕竟死了很长一段时间,尸体也已经被您接回去火化了,很多关键线索或许再也无法提取到,因此,您必须配合我们,把您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转告我们,好吗?”
“好!”朱雅咬牙,重重点头:“这样,我这就和你们去公安局,给你们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呃……您恐怕不能和我们回去,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宁远挠挠头,瞥了一直充当背景的杜岩一眼,想了会儿,说:“要不这样,您和他回去,可以不?”
朱雅还没说话,杜岩便断然拒绝:“我不能走,我也有任务,不仅仅是保护你们这么简单。这样,你让鲍明辉过来,带这位阿姨回去吧。”
宁远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任务,便是监视苏幂。没他的威慑,苏幂说不定真会暗中搞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便看朱雅一眼。朱雅立马说:“没关系,谁来都是一样的。不过,这位鲍警官……”
“他是庆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敏慎知道她担心什么,立马解释说:“阿姨你放心,他绝对是一名认真负责的好警察,会认真的做好记录,当初的疏漏,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
二十分钟后,鲍明辉驱车赶来。了解情况后,他对朱雅敬了个礼,说:“阿姨,当初的事,是我们的失职,那几名民警我回去后就揪出来严惩!您放心,这种错误我们绝对不会犯第二次,否则我扒了这身警服回家种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