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朝歌前往东洲的航班仅有五趟,其中两趟在上午,一趟在傍晚,两趟在凌晨。赵黍离给他们买的航班是在傍晚时分的,因为上午两趟不可能赶得上。
在机场百无聊赖的等了老半天,敏慎五人也忍不住轻声讨论,东洲,或者说东南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们放弃在西陲的任务,火速赶回去。
但他们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完全无从推断。讨论了半天,宁远也只得出一个结论:此事虽急,但似乎也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否则指挥部不可能让他们坐傍晚的航班回去,而很可能调动军用飞机。
敏慎掏出蔡禹行给他们的盖有西陲省厅以及西陲军区公章的持枪证明信,此信函及他们的个人持枪证都已经为朝歌机场安监部门检查过,此次登机允许以枪弹分离的方式携带枪支。
她盯着这张证明信看了半天,说:“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蔡厅长会给我们这张证明信呢?要知道,咱们从东洲到东都,以及从东都来朝歌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待遇。难不成,蔡厅长……或者说赵厅长认为,咱们此行会有危险吗?若是如此,为何不让我们乘坐军用飞机?”
“这点我也想不明白。”宁远摇头:“而且,照你这么说的话,蔡厅长应该也知道我们急忙回返东洲的原因,却就是不肯告诉我们。如果说赵厅长不在电话里说,是担心泄密的话,蔡厅长也不告诉我们,就有些奇怪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杜岩说:“小心一些就是。我想,等回到省厅之后,赵厅长或者敏首长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也是。”宁远同意杜岩的话,强调道:“但一定要小心,无缘无故的,蔡厅长不可能花功夫为我们办理持枪证明信,这说明,咱们这次回去,说不定会有危险。很可能,有人不希望我们这么快回东南!”
四人心中一凛,知道宁远说的有理,当下更加小心。
傍晚时分,五人准时登机,杜岩和扶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飞机上的乘客,按照宁远的猜测,若神秘组织成员,或者别的什么人不希望他们回东南的话,很可能会在飞机上动手脚,比如混入这趟航班搞出什么变故,甚至劫机等恶性恐怖事件。
但看了半天,他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再者,西陲最近并不太平,治安力度加大了许多,连带着机场安检也变得更加严格,不太可能让人带有危险品登机。
飞机很快起飞,敏慎五人却丝毫不敢放松,依旧暗中戒备着。西陲毕竟位于大陆的最西端,距离东洲有着极远的距离,航线达六千公里,需要飞行将近八个小时,五人不可能随时保持警戒,因此,头一小时没发生什么意外之后,他们便采用轮班制度,敏慎、宁远和周倩欣一组,杜岩、扶杳一组,每组负责戒备三小时。
西陲的傍晚来的格外晚,也就是说,他们登机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接近九点了。一路上没发生任何意外,凌晨四点半左右,飞机准点降落东洲机场。五人一脸疲惫的下了飞机,取好行李,但依旧没放松戒备。
五人聚在一块,并在离开机场之后,趁着无人注意,立即将取出手枪并将子弹上膛,随后便等着赵黍离与他们联系。在回到省厅之前,他们无法确保不会发生意外。
很快,很快,敏慎手机响起,她将之掏出一看,果然是赵黍离打来的,便立马接通。
赵黍离说:“敏慎,下了飞机怎么不给我电话?还得我安排在机场的线人通知,我才知道你们已经到东洲了。”
敏慎说:“我们担心会有意外情况发生,便没有主动与你联系。我想,你肯定会很快获知我们到达的消息,便等着你的电话。”
“嗯,不错,非常时期还是谨慎点好。”赵黍离赞赏一句,说:“我立即让陈松宇安排人去接你们回来,记住,路上务必保持戒备,说不定会有人对你出手。”
“好的。”敏慎说:“我们已经将子弹上膛,随时准备战斗。”
“这么快就取到枪了?”赵黍离的语气显得有些意外,但他不等敏慎解释,便说:“算了,回来再说吧。我告诉你线人的车牌号,记好了,是东a……”
十分钟后,敏慎发现了赵黍离派来接他们的小轿车,出于谨慎,她又与司机对了口信,确认无误之后方才让杜岩等人放置行李。此时时,司机却忽然开门下车,将车钥匙递给了敏慎,说:“敏科长,我的任务仅仅是将车开到这儿,陈局长严令我到达之后,将车钥匙交给你,由你们自行开车回去。”
“噢?”敏慎疑惑的接过车钥匙,但很快就释然了。他明白,此时的陈松宇,或者说赵黍离,对这名线人也无法完全信任,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不过也有一种可能:这辆车有危险。
因此,敏慎接过车钥匙后,立即再次拨通赵黍离的电话,确认这的确是他转告给陈松宇的意思之后,方才放心的上了车,并将之点火开动,往省厅方向驶去。
开了几公里后,敏慎问:“嫂子,有人跟踪我们么?”
“就目前而言,我们仅仅遇到两个岔道,因此不能确定是否有人跟踪。”扶杳摇摇头说:“但我倾向于没有,因为并未发现有可疑车辆刻意靠近我们,一切都很自然。”
坐在副驾驶的宁远一直盯着窗外,听到扶杳的话后,说:“希望只是我们多心了,否则,要真有人针对我们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敏慎说:“但我总觉得,咱们的想法当中,有一处矛盾。”
“噢?”宁远问道:“什么矛盾?”
“你想,赵厅长火急火燎的叫我们赶回来,如果是东南发生了变故的话,最可能的原因是什么?”敏慎自问自答:“我认为,很可能是组织从中搞鬼,想把我们逼回东南,从而让西陲方面得以喘息。但另一方面,我们却又觉得心中不安,并根据种种迹象猜出,有人不想我们回东南,且很可能就是组织。”
“仔细想想,你不觉得矛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