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车这人虽然有些“老实巴交”,而且并不太靠谱,但干了好几年活,经验相当丰富,再加上没人料到,竟然有人敢打这些炸药的主意,尤其是内部人员,竟然让他轻轻松松的将炸药偷了出来,交到赵晗手上。
只不过,他的反侦察能力也实在太差了些,虽然知道要戴手套,但竟然将手套留在了案发现场,被民警从中提取出了些许生物证据,锁定了他。
说来也是这家伙倒霉,他上一次进监狱已经是十多二十年前了,当初对警察的管理还不那么严格,刑讯逼供普遍存在,让他印象深刻,因此这一次,因为害怕被打,他赶紧将一切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章车交代过后,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虽然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依旧能用来撬开吴柯的嘴。更何况,吴柯也不是什么硬气的人,审讯员用了点小技巧,再加上章车的口供,结合从黑子、阿纲嘴里问出来的一些东西一套,他便全都交代了。
吴柯知道的东西可就不少了,他也是阿幂手下犯罪势力的成员之一,地位还不低,是赵晗的直系,也正因为赵晗,他才能当上矿厂的厂长。这一点,倒是印证了厂内的风言风语。
吴柯还知道,这家紫金矿厂的董事会,实际上是掌握在赵晗手中的,她伪造了多个身份,掌握了一半以上的股权,因此才有挤兑走前两任厂长的能耐,以及扶持他上位,成为她的傀儡。
关于炸毁磁场发生器一案,他知道的事情并不比黑子等人多,不过关于叶老遇害案,他倒清楚一些细节。毕竟,杀害叶老、韩老的计划,便是由他安排的。然而,安排好了计划,派出了人手,但手底下人还没来得执行,叶老便遇害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通过他的口供,宁远知道,封锁区内的确还有一队隶属于苏幂的犯罪团伙,但他并不清楚具体的窝点在哪儿,也没有多问,只是给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而宁远便将这一范围转告给杜岩,杜岩立马出动侦察兵,拟将这些犯罪分子统统捉拿归案。
以吴柯的地位,关山内的事情基本没有他不知道的了,这说明,杀害叶老先生的凶手,应该是神秘组织的人。
将吴柯的嘴撬开后,赵晗终于有些动摇了,但依旧不肯说实话。荀尚与宁远、周倩欣一商量,决定让黑子、阿纲和叶志帆去指证她。毕竟,他们仨虽然都没真正见过苏幂的这个代言人,但都近距离相处过,单纯的辨认,应该没有问题。
果不其然,叶志帆笃定赵晗就是头几次与他见面的那个神秘女人,而黑子和阿纲犹犹豫豫,最终也交代,赵晗给他们的感觉,与苏幂的代言人很像。
然而,赵晗依旧死咬着不张口,即使吴柯已经招供,她也说吴柯在血口喷人。最终,还是由于杜岩不负众望,根据吴柯指出的最后一批犯罪团伙藏匿的大概位置,将几名犯罪嫌疑人都抓捕归案后,她才终于放弃,交代了一切。
因为这一批人,都是真正属于她的直系心腹,他们知道太多关于她的秘密,再负隅顽抗也没有任何意义,警方已然能够零口供定罪了。
赵晗交代,她本名王真真,但这个名字已经十多年没用过了,再加上她多方跑动,最终落户以及开身份证的名字,都是赵晗,相当于已然改名,因此原本的名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这个套路,宁远和周倩欣还以为她是个孤儿,然而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赵晗不是孤儿,但与孤儿无异。她无父无母,或者说,只有母,没有父。她出生于基因实验室,是用苏幂的卵细胞和体细胞结合后,通过克隆技术制造出来的克隆人,当然,其中还动用了转基因技术,改变了些许关乎于外貌、身高等表现的基因片段,因为苏幂不希望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与她同一批次的克隆人,共有四十余个,但她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夭折了,她则被苏幂暗中藏了起来,以王真真的名字培养长大,后来改名赵晗,加入苏幂秘密组建的犯罪势力,成为她在关山的代言人。
据她估计,苏幂手底下共有七八个代言人,分别控制着不同城市的犯罪势力,而这些代言人,很可能与她一样,都是克隆人。但具体情况她便不太了解了。
至于她本身,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成功。当初克隆实验的根本目的,是制造出拥有与苏幂一样智商的家伙出来,但很遗憾,她的智商的确不算低,但远远比不上苏幂,更远远没有苏幂那么聪明。
这个实验验证了苏幂一个关于智商的猜想:如果把人比作一台电脑,那么智商的高低则好比电脑硬性能的强弱,但最终决定工作效率的,还是集成于处理器上的指令集,以及软件操作系统。也就是说,智商高低与否并不能决定一个人是否聪明,还取决于她的生活环境、接受的教育和思维方式等等。
而克隆本身,显然也无法真正将一个人负责出来。
除此之外,赵晗还将犯罪过程给交代了出来,与黑子等人的口供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不过她知道的更加详细。
对于警方而言非常幸运的是,由于人手不足,赵晗将苏幂留在关山的所有势力都动用了,除了洛七已死之外,全都被警方捉拿归案,并没有漏网之鱼存在。
至此,磁场发生器被炸毁一案彻底告破,但叶老遇害案和碎尸案仍未挣脱僵局。不过宁远等人至少已经明确,杀死叶老的,定然是神秘组织的成员。
“头儿,现在怎么办?”审讯结束后,周倩欣问宁远:“难不成,咱们真要全程彻查,找出碎尸案受害者的遇害现场吗?真这么做了,会不会引起整个关山范围内的动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宁远摇摇头,看向荀尚,说:“这事便交给荀队吧,切记,即使是全城彻查,也最好保密。另外,一定要安抚好市民,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