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出警调查的次数太多了,抓获的这些违法分子也不少,都没查清楚这些黄赌毒产业之间的关系。”林岂接着说道:“因此,久而久之,我们也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这里头有个问题。”宁远忽然说:“问题的根源,正在于你们出警调查的次数太多。一次两次三次的突击检查,都没找到这个贩卖人口的团伙,你或许还有耐心慢慢查,但手底下的民警却不太可能还保持有耐心。”
“他们绝大多数都会认为,这个团伙的窝点根本就不在这儿,之所以还过来检查,一方面是,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确在这儿出现过,他们再不情愿,也得出来查;另一方面,这儿有不少涉及黄赌毒的非法产业,每次出警都能将他们给捣毁,那么便也不能算是做了无用功。”
“因此,事到如今,也许这些民警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再去现场调查的时候,根本目的已经从找出这个犯罪团伙的窝点,潜移默化的转变为捣毁这些涉及黄赌毒的违法组织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林岂想了一会儿,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是。后边出警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这些家伙多多少少都有些应付,都并不认为能找到这个犯罪团伙的窝点。而我虽然看出了他们消极的态度,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你们能发现这些涉及黄赌毒的非法产业之间的关系才有鬼了。”宁远说道:“除了你,也可能包括你在内,整个刑侦支队自上而下都认为,这个犯罪团伙的窝点不再那儿,每次出警都有些敷衍,抓获的涉及非法产业的犯罪嫌疑人也是草草审讯一番完事……”
“唉。”不等宁远说完,林岂便摆摆手,说:“宁顾问的意思,这两个犯罪团伙的窝点,就在屏华路和银关路?”
“这个嘛,我还真没法确定。”宁远微微摇头:“不过这两个犯罪团伙和这两片区域一定有着某种联系,监控数次拍摄到受害者出现在这两个地方,不会是偶然。而且,他们的这一手法,也让我想到了神秘组织。这种忽然消失无踪,将自己完美的隐匿起来的手段,和神秘组织太像了。”
“宁顾问的意思,这两个犯罪团伙和神秘组织有关系?”林岂问道,随后又自问自答:“是了,如果神秘组织在武乡真的有一个分部基地的话,武乡稍微有点规模的犯罪团伙,都应该与之有些许关系才对。”
“不管怎样,这两个地方还是要查,不过不是明察。”宁远思考一会儿后,说道:“我没估计错的话,筱晓贝筱队长下午应该也会到武乡。那么,今晚便由你、我和筱队长一块,便衣潜伏进屏华路,摸一摸他们的底,如何?”
“便衣暗访么?”林岂嘀咕道。这个方法,他也用过,还用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都没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因此也就放弃了。不过既然宁远提出,他便决定再试一次,点头说:“行,没问题。不过为什么是屏华路?”
“屏华路被你们突击检查过四次,银关路却是整整六次,你认为哪一边对你的印象更深,戒备更重一点?”宁远翻了个白眼,说:“另外,屏华路距离市局比较远,地理位置也稍微偏僻一点儿,那边的违法犯罪活动应该更猖狂、更肆无忌惮一些,也就容易暴露出更多信息。”
“明白了。”林岂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看卷宗。”宁远说:“尤其是被拐儿童、妇女最后出现在屏华路、银关路的几个案子的卷宗,你都给我整理一份,我再看一看。另外,看样子你对这些案子也非常上心,应该深入了解过,也可以在宏观方面大致和我讲一讲,让我有个更好的判断。”
“好。”林岂点头并起身,说:“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把这几起案子的卷宗都报过来。”
“去吧。”宁远目送他离开,扶杳此刻也站起身说:“这里有点烦闷,而且你们说的我也听不太懂,这样吧,我出去到处看看。”
“嗯……也好。”宁远想了会儿,说:“另外,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神秘组织可能会对我们动手,因此,便麻烦你稍微留意下这里的环境,制定出一份可能用得上的反击计划。如果组织成员真敢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宁远并不确定仍旧在场的林霖是否知道苏幂的事,因此便没有提及。而扶杳本就抱着这份打算,再听宁远这么一说,便立马点头,说:“放心,包在我身上。”
当然,宁远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让扶杳去看着林岂。虽说林岂应该可以信任,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防,宁远不敢冒险,因此不得不留一手。而看样子,扶杳也读懂了宁远的意思。
此时,林霖也说:“两位顾问,你们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将我老婆叫过来吧。”
宁远眉头一挑,林霖也离开的话,倒是没有另一个人去监视他了。不过,转念一想,林武风风火火的离去,除了做出全权交给宁远等人,且林霖、林岂值得信任的姿态外,未尝没有另一层意思:他在暗中掌控大局。而相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即使林霖、林岂真的有问题,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一念及此,宁远立马说道:“去吧。”
他脑袋转动的速度非常快,这些念头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儿,林霖是不可能发现问题的。因此,他也没有多想,当下起身离开。
此刻,会议室内便只有周倩欣和宁远二人了。宁远凑过身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这个……还真没有。”周倩欣有些懵:“先不说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的区别和侦查方法的异同,单论这些案子的数量,也能将我彻底给砸懵了。而且这些案子,基本都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无从查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