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指挥官愣住了。
她身边弥散的黑雾往里收了一下,旋即,以更快的速度凝聚起来!
首播间内。
“???”
“卧槽?没听错吧?男诡向着人类?”
“宋乞是不是锦鲤啊,这都死不了?”
“指挥官快爆发了,求不死。”
夜色下。
指挥官情绪稳定的下半张脸开始变形,手蜷曲成爪状。
“管家,你是什么意思?”
凉凉的杀意蔓延到后颈,宋均胸口多了窒息的沉闷。
他随意地挥挥手,礼貌解释:“小姐,您不介意咱们的过程多点乐趣吧?”
过程多点乐趣?
指挥官转过目光,看看那只她恨入骨髓的肉畜,又看了看表情十分诡异的管家。
管家绝对不可能向着肉畜。
不过,给肉畜希望,再让肉畜完全绝望,的确是管家私底下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乐趣吗?
指挥官收起周身的黑雾,冷哼一声:“真是无聊的低级游戏。”
“woc,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你们说,宋乞会再炸一次吗?老感觉他有后手,还蛮期待。”
“难,这么近的距离又没车,会波及到他自己。”
“那只男诡笑得好奸诈,现在无非就是宋乞怎么死的问题。”
宋乞略显浮夸的表演让宋均想笑,但是他害怕穿帮。
所以他只能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做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宋乞见指挥官不再有动作,继续说道:“加工场和屠宰场是一切正常的,我们看了加工的肉排、储备肉畜和宰杀肉畜的数量,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不可能!”指挥官怒不可遏,“加工场和屠宰场是最不对的两个地方!”
宋乞和李越非、费原对视一眼,坚持道:“我们认为一切正常,指挥官大人。”
指挥官张开嘴巴还想再说话,可宋均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她,冷淡地看了一眼宋乞。
“先继续。你还有要汇报的吗?”
宋乞说:“没有。指挥官大人,我和这两位选手——”
他指了指李越非和费原:“汇报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还需要再汇报吗?”
宋均说:“简化流程,就算你们三个都汇报过了。不过,另外西位怎么说?”
他观察着以短发女和眼镜男为首的西名选手,这西位被吓得不轻,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血色。
尤其是站在后面的两位,壮实的身躯甚至有点摇摇欲坠,看起来很虚,随时都会猝死。
大约是也知道后面两个人靠不住,短发女握了握拳头,向前一步,勉强维持住干练的语气。
“我来代表我们西个汇报,”她指了指眼镜男,“他会进行补充。”
宋均点了点头,女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急促地辩解道:“我们找到的东西和他们差不多,但是,这一切绝对不是因为大人们没有恪尽职守!”
指挥官的嘴角玩味地扬起来了。
“唔,”她站在宋均身旁嘲讽,“贪生怕死、不惜出卖同伙的肉畜。真是有趣的情绪。”
宋均没有搭话。
短发女人惊恐地抬起身体,重新拜下去:“指挥官大人,我们也发现了那些灼烧的痕迹,牧场里没有肉芽虫,厂房里也没有肉牛。还有,还有宋乞刚刚交上来的粉末。”
她被彻骨的阴寒冻得呼吸急促,但仍旧鼓足了勇气,大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但是,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黑发黑眼的那只诡异!”
宋均调整了一下坐姿,默默思考着。
他听到旁边的指挥官“噗嗤”一声笑了。
这笑声实在不算良善,然而高度紧张之下,短发女人忽略了里面的情绪。
“是、是的。”她颤抖着恳求道,“请、请两位大人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能够解决那只黑发黑眼的诡异的!”
指挥官发出一阵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
她扭头看着沉默的宋均,问道:“您说呢,指挥官大人?”
“我们还有必要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宋均依旧没有说话,于是指挥官拢一拢破烂的裙摆,姿态很端庄地走到宋均前面。
她垂下头,黑纱触碰到短发女人的后颈,激得女人打了个寒颤。
指挥官说:“这几个,稍微懂事一点,我想可以先留着玩几天。”
她又抬起身体,远远地打量着站得笔首的宋乞。
“至于他们,我看就算了。当场杀了吧,我想吃肉排了,指挥官管家。”
出乎她预料的是,宋均缓缓摇了摇头。
他反问道:“为什么要留着注定会输掉的一批肉畜?”
指挥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她错愕地问:“难道不是为了好玩吗?我们都知道通缉犯己经不在【瓦尔农场】内部了,他们注定赢不了。”
西名选手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
“可是,看着他们尽力拖延自己的生命,然后在绝望中死去,这不是很好玩吗?”
她透过黑纱看着沉吟的管家:“您要是一下子全部杀掉,那该有多无趣啊!”
银发管家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的,”他说,“小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无论你说的通缉犯在不在【瓦尔农场】内部,这西个肉畜选手,输面都太大了。”
“而且,他们都很无聊。”
他指了指宋乞:“这边的几个倒是大概率能赢,而且他们能够为我贡献精彩的游戏。”
指挥官的场域蓦然沉下来:“什么?”
同一时间,短发女人惊恐万状地抬头喊道:“不!!”
她呆呆地看着宋均,害怕地哭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我们汇报的内容明明和对面一样!我们知道一切都是通缉犯的错!”
短发女人会错了宋均的意思,哭着哀求道:“我们知道那只诡异很难杀,请您、请您给我们一次机会试一试……我、我还不想死啊!”
“不是那个意思。”
宋均摇着头,微微笑着转向指挥官。
“小姐,听完他们的汇报,我想【瓦尔农场】混乱的根源在于,一只黑发黑眼的诡异混了进来,并和你产生了矛盾。是这样吧?”
指挥官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有点恼火。
“是的。”她冷漠地说,“这是废话。”
“嗯。”宋均站起来,理了一下外袍。
“我们假设通缉犯还在。那么,想要解决根源,有一方就必须消亡。”
指挥官有些不耐烦了:“当然!”
她捋了一下面纱,语速变得有点急促:“可是通缉犯己经出去了,而且姐姐己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做出处理的!”
“这些肉畜都要输掉,所以,赶紧让我杀了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她伸出手往宋乞的方向一指,长期无法感应到姐姐的不安感包围着她,促使她模拟出烦躁的情绪。
“没有你说的这种假设!”她高声反驳,“快点!他们说根源在我们,这是错误的!快点杀了他们!”
沉沉夜幕下,银发管家笑起来了。
“淡定,小姐,”他温文尔雅地敞开外袍,“我才是【指挥官】。”
外袍里,【指挥官】的右手捧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玻璃罐,罐子里盛满莹蓝色透明液体,一颗诡心正在里面不安地跳动着。
指挥官觉得身体里凝固的血液彻底冻成了冰。
那颗心脏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恐惧,同样也恐惧地收缩再舒张。
一道电光划过脑海,照亮了一些东西。
指挥官掀起黑纱,露出那双涣散的、惊恐的双眼。
管家彬彬有礼地向她微笑,头发在微弱灯光下反射出银色光芒。
这一幕惊心动魄,眼前的【指挥官】又笑着给它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们不妨再假设一下……我说的那种假设,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