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芳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哆嗦了。
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楚悠悠的白眼简直要翻上了天，心里对这个人的厌恶程度也不由得更加深了几分。
“你是没长嘴还是怎么的，自己不会说嘛?还需要人问?”
段国民忽然又提高了音调，他把双手抱在胸前，怒视着芳姐。
他如今的这副表情，让一旁的楚悠悠看了都觉得有点害怕，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之前的种种。
忍不住开始担心下一秒这人就又会突然不受控制的发狂。
不过还好，仔细观察了一番过后，楚悠悠就松了口气。
因为她发现虽然同样都是在发脾气，但自己却可以感觉的到段国民前后的对比其实还是十分明显的。
楚悠悠推断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才是段国民真正生气的时候的状态。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愤怒，但是眼睛里却依旧带着理智。
只不过芳姐却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
她只瞧着段国民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差点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于是又立刻着急忙慌的改了口径?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自己会说，我自己会说……”
芳姐一边低眉顺眼的认怂，一边又做出思考的样子，她不停的眨巴着眼睛，时不时的还嘀咕几句。
“让我想想，让我先想想……”
楚悠悠见状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咬牙切齿，她此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暴走的边缘徘徊的状态。
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只是不知道她这么一味的拖延时间，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她究竟是真的糊涂，还是在故意装傻?
因为出于对芳姐个人的极端不信任，楚悠悠的心里其实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段叔，我想问一下，芳姐的记性是一直都这么差吗?”
终于，楚悠悠仅剩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被彻底消磨干净了。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了，不过咱们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帮她好好回忆回忆……”
段国民冷哼了一声，随即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双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里却是透着冰冷的寒意，一直都盯着芳姐看。
“你，你要干什么?”
芳姐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心一阵发凉。
尽管段国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还算平静，可是却就是让人莫名有一种即将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楚悠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好戏，心想着段国民的这通配合倒是打的挺到位的。
不过她倒是也挺好奇，这人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撬开芳姐这张硬嘴?
“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几年黑事，就是后来觉得这行当血腥气太重，所以提前金盆洗手了，不过这倒也不耽误我跟道上的兄弟们有交情……”
段国民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道，他一边说一边作势拨下了一串手机号码。
然后在按下呼叫按键之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又抬眼看向了芳姐，嘴角忽然露出了几分可怖的笑意。
“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能叫你死不掉也看不见伤口，但是却能乖乖说出来实话的办法?”
在说这话的时候，段国民的语气倒是相较于之前温和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却还是带给了芳姐无法想象的恐惧之感。
此时此刻的段国民，在芳姐的眼中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
楚悠悠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虽说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言不发的做一个旁观者，但是芳姐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全都被她尽收眼底。
心里忽然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她心里很清楚，其实段国民方才所说的这些话，更多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恐吓对方。
虽然楚悠悠也的确相信。
如果真的把段国民给惹毛了，他确实会有可能使用某种极端的手段来让芳姐开口。
只不过就看现在这情况，应该还不至于走到那种地步。
其实对于人来说，身体上真正承受的痛苦是远远没有精神上带来的恐慌要可怕的。
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才会成为击垮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决定性因素。
虽然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但却能够在关键时刻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考虑的怎么样了?其实我也知道，你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所以咱们大不了就慢慢耗着，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的……”
这番话倒是让段国民说的云淡风轻。可这却是他对芳姐下的的最后通牒。
楚悠悠知道段国民这番话其实真假参半，但也的确是在不停的给芳姐施压，并且效果显著。
“呜呜呜……”
又是片刻的沉默过后，芳姐忽然开始
变的情绪崩溃了，只见她大嘴一张，直接自顾自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芳姐哭的撕心裂肺，听上去格外凄惨。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整张脸上就糊的都是眼泪和鼻涕，又因为手被紧紧的捆住了，所以也没有办法伸手去擦脸，所以有一部分秽物甚至都流到了嘴巴里。
现在的芳姐，整个人的模样看上去都疯疯癫癫的，仿佛她又回到了之前在看守所时候的那个状态。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楚悠悠芳姐的身边却没有再出现像之前那样一团奇怪的黑气。
“呜呜呜，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慢慢的，芳姐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了不停的啜泣。
她如今这副可怜的模样，恐怕只能用残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楚悠悠见状，不由得眉头紧锁，一时之间她倒是有点分不清楚芳姐现在的这状态，究竟是不是在跟他们耍花招了。
因为这人现如今的模样实在是不像演出来的。
而且楚悠悠觉得芳姐的情绪波动情况实在是太过异常了，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
还不等回过神来，耳边就又忽然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直接给楚悠悠惊得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转头一看，原来是段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