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十几年、弹指间,无声的流逝。(时间虽然过的很快,但真不是无声的溜走,是在小阿婆的呼天喊地、张牙舞爪挣扎中流失。)
“我说,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别在我的地盘上瞎折腾了好吗,我也懒得收拾你们了。”小阿婆慵懒的说道。
此刻她正躺在门口的大树的枝干上呼呼大睡,夏日的夜里停电最是难过了,整条街上最懒的她都爬到门外的树上乘凉了。
“小天师说笑了,这马路是我们的这些无家可归的栖息地,您怎么能屈尊降贵的睡大街呢?”一个声音说道。
言语十分的客气,正解却是:你不要脸,抢地盘啊?
小阿婆一听就不高兴了,言语不似之前那般温和的说道:什么叫做你们的栖息地,这是你们能呆的地方吗?是不是我太懒了,让你们产生了什么误会或者错觉,就不怕我突然发愤图强吗?
没错,和小阿婆抬杠的不是同类人,只能称之为魂的低级灵物。
“小天师不是我们说,您还是接着睡吧,您都懒到离魂出体和我们争执,何必呢,是吧?再说了,离体了,您也就是个魂,还说什么收不收我们的,这不是玩笑了么?”另一个低级的魂,乐呵呵的说道,带着轻蔑。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虽然我懒的起身收了你们,打你们一顿还是搓搓有余的,你们是太久没见光,缺盖(钙)了吧?”小阿婆不等说完,就已经动手了。
一会儿散打,一会儿柔道的……不说十八般武艺吧,那至少也有五六般武艺随机切换,那场面极度残暴,简直不忍直视...
“小天师您别忘了,您是个女的,女的...”一年轻的魂,被揍的满地嗷嗷的找洞,苦逼的喊道。
说着,小阿婆又补上一脚,收拾完这些吵吵闹闹的鬼魂,霸气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轻飘飘的说道:你们就庆幸吧,这要是搁我师父在家,那肯定是要师徒混合双打的,你们要么速速离去,要么闭嘴,不要打扰我睡觉,扰人幽梦、天打雷劈……
这要换平时就算了,这会儿吵到她就不行,这树的枝叶不够茂盛,一早太阳出来就该把她闪起了。
“……”一群鬼魂垂头丧气、安静的离开了,不走不行啊,等下真把她惹毛了,收了他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要不是他们都没犯错、害人,她早就收了,只是可怜他们有的枉死,有的心愿未了...不收它们,暴揍一顿很是舒适,打架姐没在怕,就是费时费力啊...师傅在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游荡,还是欺负她太年轻啊...
说来,师傅也真的够放心的,在她满十八岁的第二日便留书出走,也真的是够任性的。说是她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为了培养她独自的性格,就离家出走了???
阿婆说,师傅就是待不住的懒人,要不是我需要照顾,他早就跑没影。于是小阿婆笑笑就释怀了,还是随缘,让他浪去吧……
随后,又摇头道:我不就是不小心在半醉半醒时,拉着您的手喊了一声,您的求生欲也真够强烈的。
是的,在给小阿婆过十八岁的生日时,阿婆(张之南)带来了几瓶好酒说是来给小阿婆贺生的,其实还不是给找借口给她师傅的。顿时小阿婆就不干了,送她的,她还不能尝上几口,当时师傅也说了,满十八了,确实可以尝尝。
气势不能输啊,当初说要喝的是自己,不能打脸,于是小阿婆憋着一股气,一连喝下了几杯。
要问酒的味道如何?
火辣辣的。
可否具体?
火辣辣的。
能否详细的描述?
再也不想喝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她就虎虎的在师傅和阿婆的注视下,喝下好几杯。
当时,他们还误以为,小阿婆从小受他们熏陶,一上来就千杯不醉?只是不到五秒,小阿婆的脖子就撑不住脑袋了,嘣的一声……蛋糕还没来得及切呢,还是太年轻,草率了...
是的,就在师傅扛她回房,扔她到床上时,小阿婆拉着他的手嘀咕了一句:师傅你真好,我叫你爸爸好吗?
半醉半醒之间的话,吓的张长道甩开了小阿婆的手,不怪缺少父爱、亲情的小阿婆,但张长道是真的吓到了,这孩子命硬啊。其实张长道早就想着出去云游的,小阿婆的话就是推他出门的原因之一。
师傅当然是放心的,以小阿婆的身手和这些年的修炼,一般的魑魅魍魉都不够她练手的。
只是在师傅离家的次年,阿婆与世长辞,阿婆早有预料,把她找来交代了很多,阿婆说,也许她师傅是不想面对她的寿元将尽,也许这是他离家出走的缘由之一...
算卦、算命之人,窥探天机,命寿不长...当初张长道很反对小阿婆学习阿婆的一身本事,奈何小阿婆感兴趣,也独独学会了算卦。张长道只叹气,道是命法,只是让她多行好事,把赚来的钱,纯利润的一半捐出去,攒阴阳之德。
要是阿婆当年能克制一些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但阿婆说一切皆是命。
算卦,不算六亲、不算己(算不出来),不泄露太多天机、不多算...其实也...还好。
阿婆去世后,小阿婆就是这条街的小天师、小阿婆...也是这条老街的最后传承。
这十几年的时间改变了她儿时柔弱的性格,在张长道的呵护下坚强中有着豁然,苦中有乐,酸里有甜,幽默、还懒...
她明白曲终人散,她懂悲欢离合,她也看透了很多生老病死...这些常态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所以在阿婆离开后,她淡定从容的执行阿婆安排好的身后事...不是她不会难过,是懂了、通透了,内敛了...
时间在走,年龄在长,回望故人不如初,但依旧善良。
守着街头街尾两家店,她很懒,只好请员工帮忙,也懒得交代那么多事情,索性两家店都是做死人的生意,店面也有“神器”坐镇,活人不会自讨晦气,死人更不会自讨死路。
只是交代他,早上开个门,晚上关个门,象征性的表明本店有主。收钱方式就佛性(不能道了,信道、不是佛,性格使然啊。)对了,零钱柜往桌上一放、二维码一摆,有人进来便有感应,人家店里接收到感应播放的是:欢迎光临,她就不一样是长长的一句:要什么自己拿,上面都有价格,刷码支付、现金自己找零...懒出了天际,太嚣张了有没有...?
柜台还会留个电话号码,电话号码还是员工的,这是接另类生意,比如看红白事的吉时、做法事、治邪祟...
而请的这个特殊的员工叫李清,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人老实。他很少在店里,一般都在后院,扎纸...是的,小阿婆把这项非物质的文化传承交予他,她太懒了,扎纸这种活,就算是以前她也会偷懒,不承想李清一学就会,这种活也适合他这样的老实人。(小阿婆可没欺负人哦,李清自小缺根筋,智商问题,她也是好心给他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
扎纸一般祭奠仪式、祭拜的日子上都用得上,生意自然是不差的,有了李清的帮忙,小阿婆小日子过的,别提多轻松了。而这一带有他们这祖祖辈辈的名声镇着,同类尊着、另类敬而远之,她也乐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