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的新床怎么样！”
何舒阳：“嗯……挺……特别的。”
要的就是特别。
傅言对此很受用，于是好脾气的问道：“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何舒阳：“我们是来告别的，谢谢你的收留，还有在副本里对我的帮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一声，刀山火海我也会帮你办。”
傅言摆摆手，“别那么客气。”
何舒阳刚想说‘要的要的’，就听到傅言理所当然的道：“我现在就有事儿找你帮忙。”
何舒阳：“……”
合着他那句‘别那么客气’说的是他自己。
行吧！
何舒阳点点头，“你说。”
傅言把抹布塞到何舒阳手里，情真意切的道：“帮我把床擦了呗。”
何舒阳：“……行。”
何舒阳脱了鞋，跳进棺材，吭哧瘪肚的帮他擦。
傅言则翘着二郎腿一边指挥何舒阳，一边侧头观察何舒月。
何舒月蹲在棺材外边，一个离傅言最远的地方，低着头，闷不吭声的给何舒阳递抹布，一眼都不敢往傅言这里瞟。
从进屋以来，傅言就没见何舒月抬过头。
他知道何舒月怕他，之前从黄毛他们的对话里，听到何舒月以前曾遭受过不好的事。
这或许会导致她没有安全感，恐惧陌生男性。
可这跟她不能进副本有什么关系？
傅言懒得猜来猜去，索性直接问了，“何舒阳，你妹妹为什么不能进副本？”
何舒阳停下手里的活儿，对何舒月道：“小月，出去帮哥哥打桶水。”
何舒月走后，何舒阳沉默半晌才道：“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天赋，我的天赋是力量，小月的天赋是……共情。”
“共情？”傅言双手撑着下巴。
何舒阳点点头，似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面色沉重道：“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共情是什么意思，直到小月第二次进入副本，我担心小月出事，便想跟她一起进副本。”
“可我买不起绑定卡，正巧这时‘浮生梦华’的人来招揽我，我就以30积分的价格，把自己和小月卖进了‘浮生梦华’，这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
何舒阳说着陷入深深的自责。
傅言适时打断他，“内个……说归说哈，手里的活儿别停。”
何舒阳：“……”
何舒阳抹了把脸，愧疚感被冲淡了一些，“那次副本的NPC是一个被谋杀的女人，她被人剜眼拔舌，虐杀致死。她的怨气很深，刚进副本小月就受到了影响。”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小月抽搐着倒在地上，七孔流血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牙齿狠狠的咬住舌头，两根手指拼命去插自己的眼珠。”
“若不是我力气大，把她拦住，那场副本她可能没命出来。也是那时，我们才知道这个天赋为什么叫‘共情’。”
“历死者所历，感死者所感。”
“这天赋是挺坑人。”傅言拄着下巴点点头，“可我看你妹妹，不像只有这一种天赋啊。”
“什么意思？”何舒阳从棺材里跳出来，迫切的问。
傅言：“你没看到你妹妹手臂上的伤吗？”
何舒阳愣了一下，摇摇头。
傅言挤兑道：“你这哥怎么当的！”
“昨晚你妹妹背你来时，我看到她胳膊上有伤，还在淌血，应该是新伤。酒窖门边还有几滩黑色的臭水，想必是黑雾里的东西。”
“昨晚雾里头的东西能吸食生气，我门口的蔷薇都被吸枯了，你妹妹被它们抓到，却能毫发无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何舒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
傅言：“所以我猜测，你妹妹除了‘共情’这个天赋，应该还有防御系的天赋，就像法术防御、魔法防御那种。”
大家都是玩过游戏的人，何舒阳很快明白了傅言的意思，“如果小月真有这种天赋，那怎么还会被‘共情’所伤呢？”
傅言：“或许是她的天赋现在只局限于手臂上，无法向周围展开。若是能展开覆盖到全身的话，或许就不会再受共情影响了。”
听到妹妹可以摆脱共情的影响，何舒阳喜形于色，“那要如何展开？”
傅言：“以毒攻毒。”
“你的意思是让她进副本？不行！”何舒阳坚决不同意，他宁愿一直替妹妹进副本，也不愿承担失去她的风险。
傅言双手环胸，靠在沙发背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淡，“以你的生命值，还能替她多久？你不可能永远代替她。说句难听的，如果你死在副本里，你让她怎么办？跟你一起去死吗？她总要学会自己成长。”
何舒阳垂眸不看傅言，握紧拳头闷不吭声。
傅言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又恢复了之前不着调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冷淡只是何舒阳的错觉。
“左右这是你的家事，怎么决定看你自己，我唯一能从中获得的好处就是……多进一次副本。”
傅言说完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遇到了打水回来的何舒月，不知道她在这儿站多久了。
傅言没准备跟小姑娘打招呼，怕吓到她。
但小姑娘却主动拦住了傅言。
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傅言，说话时声音也带着些颤抖，“我……我哥的身体……”
傅言知道她要问什么，“很糟糕，搞不好要英年早逝。”
何舒月身形晃动了一下。
傅言摊摊手，他可不是故意吓唬小姑娘。
傅言离开房间，来到古堡外面，深深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
“咳咳咳……真他妈呛挺。”
此时，古堡外面一片灰败，花草树木全部枯萎，模样比他昨天来时还惨烈。
尤其是他那满墙的红色蔷薇，一个个都干瘪枯黄的耷拉着。
果然是一群美丽的废物。
傅言打开积分商城，找到了花草分类。
他在里面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他优雅气质的花。
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