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微笑着送走所有的客人。
电梯里就剩下他跟傅言。
电梯缓步上升,空气陷入尴尬。
主要是经理非常尴尬。
因为此刻的傅言就站在他身边,双手插兜,歪着头,一双含笑的眸子像打量货物一样,来来回回的打量他。
经理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还是保持住了表面的微笑。
电梯上升至十二层,经理看着电梯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心里倏地松了口气。
他微笑的看向傅言:“先生,您的楼层到了,祝您入住愉快。”
经理说完微微欠身,抬手替傅言拦住了敞开的电梯门。
就在经理以为能成功送走这个刺头时,傅言突然晃了晃手里的房卡,微笑道:“抱歉,我不认字。”
“什么?”
经理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听傅言继续道:“所以你要送我回房。”
傅言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经理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傅言手里房卡,“先生,这上面有数字,您比对着数字找到相应的房间即可。”
傅言看着经理,笑的一脸真诚,“哦,我眼瞎。”
经理:“……”
我看你是当我瞎!
经理拗不过傅言,最后还是送他去了1204号房间。
傅言对此非常满意,果然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站在房间门口,经理恭敬地替傅言打开房门,“先生,您请。”
傅言:“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
经理微微一愣,刚想说‘不用’,傅言抬脚就给他踹了进去。
片刻后,1204号房间内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十分钟后,经理哭爹喊娘的从傅言的房间里爬出来。
他此时衣衫不整,身上的酒红色西服已经被撕成了破布条子,提溜算褂的披在身上,整张脸肿的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傅言将他踹出门后,他片刻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下了楼,连电梯都不敢等。
“哐当”的关门声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傅言殴打完经理,关上房门,开始观察房间环境。
房间的格局十分板正。
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洗手间,洗手间的墙砌的很厚实,看起来非常隔音。
洗手间再往里是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
床头紧靠着墙,床身跟洗手间有段距离,中间摆放了一个床头柜。
进门正对着的是一扇窗户,窗台上放着一盆枯枝盆景。
窗户两边分别是衣柜和沙发,墙上还镶了一台液晶电视,和一个老式挂钟。
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看起来很整洁。
傅言用卫生纸,在屋里容易藏灰的死角抹了抹。
还挺干净。
傅言看了眼挂钟,现在是副本时间凌晨十二点五十五,窗外的天色已经黑成一片。
天黑就要好好休息,不然容易长不高。
傅言脱下西服外套,准备上床休息。
突然,床头上方的壁灯,‘滋啦’的闪烁了两下,屋内的气温急剧下降,并且伴随着阵阵阴风,痛击傅言的膊棱盖。
傅言叹口气,无奈的抄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经理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傅言的耳朵。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经理虽然极力掩饰,但傅言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情愿。
至于吗,不就是被打了两拳。
傅言清清嗓,淡淡的道:“你们酒店这个线路老化太严重了,床头灯一直在闪,中央空调也不咋好使,冷风呼呼吹,赶紧派人来处理。”
经理沉默半晌,忐忑道:“先生我们这边先为您登记一下,维修工已经下班了,明天上班帮您处理。”
“行吧。”傅言随手关掉不停闪烁的壁灯,十分好说话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掉后,经理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这就……同意啦……?
*
周情被分配到了酒店的404号房。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个房间,四啊四的一听就不吉利。
但这种各自为营的副本,没有人会愿意跟她换房间。
虽然副本内现在是凌晨,但周情进来时,社区里还是白天。
外面一片漆黑,周情没什么睡意,但她也不准备在这个时间出去乱跑。
周情在房间里坐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房间里越来越冷。
周情掀起被子搭在膝盖上,双手撑着床边。
她刚想拿出手机看两眼,突然在边沿的床架上,摸到了一块黏黏的液体。
周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抬起手,只见嫩白的指尖处沾染了一块红色的污迹。
她将手举到鼻尖处嗅闻。
有点腥,还带着股铁锈味儿……
是血!
周情直接抽出了靴子里的短剑。
她手持短剑,单膝跪地,猛地低头朝床底看去。
床底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推开床头柜,用手机电筒朝床架照去。
只见靠近床头的床板下,赫然有四条模糊的血印子。
血印的长短不一,那形状看起来,像人的四根手指抓上去的。
莫非是上一批玩家留下的?
不管是不是,周情都不准备靠近这张床了。
她将短剑收回,别在后腰,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周情冲掉手上的血迹,甩了甩手,一抬眼就对上了洗手池前的镜子。
只见镜子里的人跟她做着同样的动作,但镜子里的脸,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女人脸。
周情猛地愣住,她定睛看去,镜子里的脸,又变成了她自己的,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周情并没有大惊小怪,这个地方不正常才最正常。
她离开洗手间,将屋内的灯全部点亮,抱着被子坐在了靠窗户的沙发上。
她准备在这里将就一宿。
周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一阵窒息感从脖颈处传来。
周情猛然睁开眼,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躺到了床上。
她挣扎着准备起身,脖子上却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脖子竟然被人套上了一根上吊绳。
绳子的另一端挂在床头的壁灯上。
下一瞬,绳结猛然收紧。
周情大半个身子被悬空吊在了壁灯下。
她的上半身无处着力,脖子被绳子勒的死死的。
她双腿在床上挣扎,企图让自己站起身。
就在这时,一双缠着黑气的鬼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