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庄严古朴,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铜制的大锁。
小胖见状,试探性的推了两下,随即回头,故作遗憾的对傅言道:“哥,门锁上了,要不我们今天先回?”
傅言:“祠堂还有其他门吗?”
小胖摇摇头,“别说门了,这里连个能翻的墙都没有。”
傅言闻言,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说罢,一脚踹开了刷着朱漆的大红门。
这一脚彻底断送了,它成为傅言副本新家的资格。
傅言带着小胖走进祠堂。
傅言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小胖贼眉鼠眼的跟在后面,双手还不停的在胸前比‘十’字,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阿门!阿门!”
傅言:“……”
傅言:“你那外地神,管不了咱们本地鬼。”
小胖哆哆嗦嗦的道:“为……为什么?”
傅言:“语言不通。”
小胖:“那……那我应该喊……喊什么?”
傅言:“你可以喊‘去你妈的小瘪三,干你祖宗十八代,左脸欠抽,右脸欠踹,眼眶子生蛆,脸蛋子流脓,人家做鬼你做鬼,人家吓人到发癫,你没事出来发洋贱,看看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你爹!完他妈犊子!狗逼不是!滚!呸!’”
傅言说完,双手抬起,气沉丹田,做了一个收功的手势,“呼!大概就是这样。”
小胖:“……”
小胖:“哥……哥,你慢点说,我没记住……”
傅言:“不需要死记硬背,要学会临场发挥。”
“这个口诀的要领在于‘脏’,一定要脏。”
“而那个‘滚’字,只是一个假动作,重点其实在‘呸’上面,你要争取一击呸到对方脸上,那这把就稳赢了。”
傅言教的耐心,小胖听的虚心。
他一边小鸡啄米式点头,一边碎碎念的重复,“嗯嗯,重点要脏,注意临场发挥,‘滚’是假动作,一定要‘呸’在对方脸上,哥,还有吗?”
傅言思考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道:“如果这些都不行的话,那还有最后一个绝招。”
小胖目光灼灼的盯着傅言,“是什么?”
傅言:“投降。”
小胖:“……”
小胖:“这样它就能不杀我了?”
傅言深沉的摇了摇头,“不能,但是可以让你死的更没尊严一些。”
小胖:“……”
小胖顿悟的点了点头。
好的,他记下了。
小胖站在原地独自消化。
傅言已经大步进屋,开始搜刮。
祠堂跟普通的祠堂没什么区别,上面摆放的是历代族长的牌位。
张秦、张川、张岱、张世杰、张世松,张崇滨……
傅言捏着下巴,开始回想,族长家那栋古朴大气的建筑。
他记得昨天看到时,门口的牌匾上写的是‘周宅’。
傅言:“族长叫什么。”
小胖闻言,愣了一下才道:“嘶!好像是叫周什么光来着……”
小胖思考半晌,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叫周雄光。”
周雄光……
傅言的目光依次划过供桌上的牌位。
这里的历任族长,都姓张。
按他们的名字来看,张世松和张世杰,都犯同一个‘世’字,应该是同一家族的两兄弟。
没想到这个小破村子的族长之位,还是世袭制。
真有意思。
傅言绕过宗祠牌位,进入祠堂的里间。
小胖猫着腰,警惕的看向四周,脚下寸步不离的跟着傅言。
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祠堂里的厉鬼抓去。
傅言来到里屋。
里屋的空间很大。
靠墙放着一尊五米高的金身佛像。
佛像周围点满了长明灯。
佛像前方的烛台上,也摆满了点燃的烛火。
烛台是亮铜所制,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
傅言能从中清晰的看到自己英俊潇洒的帅脸。
燃烧的蜡油顺着蜡烛淌下,在烛台的边缘凝固成一摊黄色的固体。
蜡油凝成的并不多,可见这里平时经常有人打扫。
里屋的三面都是墙,墙上没有窗户。
日光照不进来。
但整间屋子被长明灯和蜡烛照的犹如白昼。
佛像前方有一大块空地。
这片空地就是昨天用来存放邪灵尸体的。
傅言低头,用他超级变态的视力,在里屋的地上来回巡视。
最后在佛像的石台下,发现了一片白色的花瓣。
傅言用手帕包着,小心翼翼的捡起了那片花瓣。
花瓣的边缘,沾染了些许暗绿色的液体。
小胖见状凑到跟前,小声道:“哥,你发现啥了?”
傅言不由分说的,将花瓣放在小胖鼻尖。
小胖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唔……好香啊……这味道好像在哪儿闻过……”
与此同时,傅言在里屋的西南角,还发现了一个单独摆放的牌位。
牌位上盖着一块红布。
傅言走上前,刚想伸手去掀红布。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住手!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就像所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每当主角发现什么,或是想干点什么的时候,就会有不同的阿猫阿狗前来阻拦。
这些阿猫阿狗平时不会出现,一旦主角有重要发现,他们就会像闻到肉味的恶犬一样,无论主角身处何地,都会被他们精准的定位。
然后跳出来,大喊一句‘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般主角听到狗叫,多少都会犹豫一下。
但傅言不一样。
他压根没听到。
傅言充分发挥了自己选择性失聪,和间歇性手欠的优良传统。
早在对方开口,叫出第一个字时,他就毫无顾忌的,一把掀开了牌位上的红布。
傅言拎着红布,转身看向身后的族长,“你说啥?”
族长:“……”
就算我现在说啥也晚了!
傅言将红布随手丢在地上,回身拿起供桌上的牌位。
只见刷着黑漆的牌位上,一个字都没刻。
无名牌位?
傅言侧头看向小胖。
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小胖,被村长刚才那一嗓子吓得,直接扑倒在地。
白胖的手腕,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一个拇指长的口子。
傅言:“……”
傅言:“你还真是皮薄馅大十八个褶啊。”
傅言略过小胖,直接将牌位举到族长面前,开门见山的道:“这个牌位是谁的?为什么要用红布盖住。”
族长叹口气,伸手接过傅言手里的牌位,扶着膝盖缓缓蹲下身。
他捡起地上的红布,手指轻轻拂过无字的牌位,苍老的眼中满是红丝。
族长将牌位重新放在供桌上,慢慢的盖上红布,温柔的道:“她是我的夫人。”
傅言:“……”
这个他是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