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叔长的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吓到人呢!”
傅言理了理袖口,热热情情的迎了上去。
胖爹也相见恨晚的,握住了傅言的胳膊。
两人兄友弟恭的互相寒暄。
胖爹:“帅哥贵姓啊?”
傅言:“贵姓傅,单名一个言。”
胖爹闻言,一拍脑门,“小言呐?哎呀呀!好孩子,叔有年头没见你了,这一晃眼儿,你都长这么大了,家里人都挺好的?”
傅言微笑点头,“挺好的,都死了。”
胖爹认同的拍了拍傅言的肩膀,“那还真是挺好的,年轻死,不遭罪,早死早托生。”
小胖:“……”
一旁的小胖听不下去了。
他爹是惯爱胡说八道的。
小胖插进两人中间,强硬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爹,你不是要拉屎吗?走走走,我带你去拉屎。”
小胖说罢,伸手就去推胖爹的轮椅。
胖爹一把拍开小胖的爪子,“滚一边去,现在想起我了,我他妈的都消化了,别耽误我跟我兄弟唠嗑。”
小胖:“……”
那他妈是我兄弟!
小胖被胖爹一巴掌拍开。
胖爹回过头,继续慈爱的盯着傅言,“言儿啊!今年多大了?”
傅言:“二十六、七、八、九、十吧。”
胖爹:“娶媳妇了吗?”
傅言:“娶了。”
胖爹:“啥前要小孩儿啊?”
傅言:“还没计划呢。”
胖爹:“该计划了,趁着年轻赶紧要。”
傅言:“不急,孩儿他妈明天出殡。”
胖爹:“……”
“那……那是不着急,这可得好好操办操办,毕竟一辈子就死一次,有啥要帮忙的就跟胖子说。”胖爹说罢,指了指一旁委屈巴巴的小胖。
傅言点点头,“小胖没少帮忙,奸夫的尸体,就是他跟着去抬的。”
胖爹:“……”
胖爹:“奸……奸夫?”
事情逐渐朝连他都看不懂的方向发展了。
傅言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哥,您还不知道呢吧!我媳妇啊!给我戴绿帽子了!”
“我跟小胖捉奸的时候,我媳妇连衣服都没穿,是吧,小胖?”
小胖:“……”
胖爹:“……”
听傅言这骄傲的语气,胖爹也不知道该不该尊重祝福。
他默默回头,朝儿子招了招手,“内个……你刚才不是要扶为父去拉屎吗,怎么还不走?”
小胖:“……”
小胖:“你不是消化了吗?”
胖爹:“我反刍了。”
小胖:“……”
胖爹被小胖推着去厕所时,傅言依旧锲而不舍的在后面喊:“哥,你咋走了呢?你不想听听我捉奸的故事吗?”
胖爹:“……”
胖爹尴尬的回过头,“哥去上个厕所,你先自己歇会儿……”
胖爹说罢,猛拍小胖的胖手,压低音量小声道:“走快点,走快点,走快点……”
小胖:“……”
这不是你们哥俩好的时候了?!
十分钟后,胖爹躲在厕所捂耳朵。
傅言站在门口捏鼻子,“胖哥,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人这一辈也就能死一回,所以我准备连奸夫的葬礼也一起操办了。”
“到时把他跟我媳妇合葬在一个墓里,让他们天天黑灯瞎火的玩过家家。”
“对了,哥,你有没有什么鸡犬不宁、死不瞑目的风水宝地啊?推荐一下呗!”
胖爹虽然捂住了耳朵,但傅言那张嘴,就跟长在他耳膜上似的。
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刺穿他的耳朵,进入他的脑子,没一个字是浪费的。
胖爹:“……”
他好烦,他好烦,他好烦……
他不累吗?他不累吗?他不累吗?
我好累啊!我好累啊!我好累啊!
胖爹终须见傅言。
待胖爹从厕所出来时,整个人都憔悴了。
小胖在一旁看得喜笑颜开。
居然有人能制住他爹这张破嘴?!
看来以后可以经常邀请傅哥来他家玩了。
胖爹跟小胖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以后再也不想让傅言来他家玩了。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同时上了小胖家黑、白名单的傅言,还在滔滔不绝的跟胖爹唠嗑。
“来了这么久,怎么没看见胖嫂呢?”
胖爹一脸生无可恋,“死了。”
傅言:“那可真是太好了,丧事操办了吗?要不我帮你一起操办了?”
胖爹:“谢谢,不用,办过了。”
傅言:“没事儿,办过了也能再办,不是有个说法叫金婚银婚吗,咱就办个金丧银丧,咱天天办,月月办,足足办够它一年,我胖哥的媳妇,必须得有排面。”
胖爹:“……”
谢谢,不用,大可不必!
小胖家的窗户大敞四开着,突然一阵穿堂风吹过,带来一股令人熟悉的香味。
傅言津了津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香。”
跟他在族长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
小胖这时,也把做好的心机鸡端了上来。
他闻言,顺嘴道:“这是驼兰花的味道,村子里每家每户都种。”
傅言:“是吗?我家就没有。”
小胖:“……”
小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王小雨说难闻,所以你就给拔了。”
傅言:“……”
傅言:“走,带我去看看,你们院里的驼兰。”
胖爹闻言,双眼一亮,整个人不顾形象的大喊,“带他去,快带他去!”
傅言:“胖哥,不跟我们一起吗?”
胖爹身形瞬间委顿。
他捂着嘴,憔悴的咳了两声,“哥身体不好,受不得风寒,就让小胖陪你去吧,咳咳……”
傅言看了眼大敞四开,凉风呼呼的屋子,“那您可要保重身体啊,胖嫂的金丧,还等你主持呢。”
胖爹:“……”
傅言说罢,带着小胖扬长而去。
两人绕过木屋,来到后院。
入眼一片鲜红。
一朵朵边窄瓣长的红花,扎根在漆黑的泥土里。
这种花没有叶子。
鲜红的花瓣下是暗红色的根茎。
花蕊处呈现淡白色。
傅言站在花丛中间仔细嗅闻。
此时的味道,跟他刚才在屋里闻到的,又有所不同。
傅言侧头看向小胖,“这就是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