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人鱼一族泣泪成珠可是真的？”夜忘幽在翻阅着一本书，书上显然写着“南海出绞纱，皇室潜织，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既然是人鱼，自然是可以的。”言禾觉得夜忘幽总能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如今铩羽步入正轨，不问些关于本国以前的事，反倒询问些感觉总跟铩羽不沾边的事。
“后花园那两条人鱼出身如何？”女帝把玩着一把骨刀，刀柄中间镶嵌着一颗漆黑的珍珠，泛着寒芒的刀在指尖翩飞婉转。
“两位妃子出身寒兰王族，乃族长的长子和次子。寒兰王族乃人鱼族群中血脉最为高贵的一脉。”
“人鱼一族栖息地在何处？”年轻的君王依旧挂着那副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她端量着那颗珍珠，没人会不喜欢美丽又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吗？
“回陛下，不同族群的栖息地分散在各个海域，寒兰王族在情海海域。”情海离铩羽甚远，虽景色优美，但去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朕的妃子或许想回娘家看看，去准备礼物，朕去拜访一下老丈人。”人鱼一族是值钱的，不管是鲛纱还是珍珠，流通到市面上，都能为铩羽带来一笔巨大的财富。
“是，陛下。”言禾走出那阴森森的宫殿，这夜忘幽有那么好心去给人鱼族送钱吗？
皇宫国库里的藏品最近在以一种缓慢但可观的速度增长，言禾在整理清单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些遗失在外的皇家信物，夜忘幽不知用了何手段将它们寻了回来。
言禾看着眼前这一屋子的稀罕物件，思考着该送什么才能让那几条有着变态审美的人鱼满意。
“哥哥，我觉得女帝姐姐就是不太喜欢我们。”男孩牵着长者的手，仰起头用那一双大眼睛望着比他高出许多的哥哥。
小孩子的情感往往来的单纯简单，他们能更直接地感受到外界的情绪，小小的他能明白，那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帝对他们并无好感，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人鱼一族看到劣质珍珠一样，小人鱼时常能从皇族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情感。
“嗯，女帝姐姐只是跟我们不太熟，所以看起来比较冷漠。”赜回想起女人的那张脸，果真如后宫那几个玩意说的一样，完全符合人鱼族的审美，那是挑剔的人鱼族都找不出来任何毛病的一张脸，夜忘幽长这么好看，喜欢她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好好逛逛，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带回去。”
皇城虽一直都很热闹繁华，夜忘幽的新政下行过后，街上多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
孩子年岁小，精力充沛，逛了一天也不见得累。天色渐晚，赜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略微脱水的现象，手里牵着的小孩比他还要严重一些，只是激动让他忽视掉了身体的不适。
“烨，我们该回去了。”
男孩眼里满是不舍，明明他还没完尽兴呢！嘟着个小嘴伸手想要哥哥抱他。
“好吧。”小男孩把头埋进哥哥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回答。
倒不是他不愿意让他多玩一会儿，一是人鱼的身体不允许，二是他只向夜忘幽要了一天的假。
皇宫里，言禾将清点好了的礼品名单交给了夜忘幽。
“陛下，这是皇宫里目前能挑出来的所有适合送给人鱼族的东西。”言禾想想都肉疼，好不容易看着国库充盈了起来，结果又要送出去一大堆好东西。
“嗯，你通知一下那两条人鱼，后日启程前往情海。”夜忘幽随手将名单扔到了桌子的角落，言禾看到，夜忘幽的桌子上，摆满了有关人鱼的书。
“陛下，后日就出发会不会太急了？”
“有朕在，不会出问题。”
“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言禾踩着夜色走到人鱼湖的时候，两条人鱼正准备进入湖里休息。
“什么风把皇后身边的红人吹来了？”赜坐在湖边，双腿已经变成了鱼尾，有意无意地拍打着水面，因为离岸许久干燥的皮肤肉眼可见水润了起来。
“陛下说，后日启程前往情海。”
“她要和我们一起？”能看见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她突然提出要回他家，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有没有说为什么？”
“两位妃子离乡许久，该是念家了。”言禾朝人鱼浅浅弯了下腰，“话已带到，臣先告退了。”
“哥哥，是不是女帝姐姐不喜欢我们，想把我们送回去啊？”小孩觉着女帝长得好看，他很喜欢她。
“不是的，肯定是她觉得我们的小烨离开家太久了，所以让我们回去看看父皇母后，看吧，女帝陛下很喜欢你的。”虽然他也该不明白那女帝为何一回来就要求回情海，不过小烨离家许久，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了，估计那两老口对小烨念叨得很。
“好耶！这下不仅每天都可以看到漂亮的女帝姐姐，还可以和父皇母后他们一起玩了！”小人鱼的尾巴在湖里打着圈圈，惹得一群小鱼围着他的尾巴转。
小人鱼游到他自己的房间，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来，这个也要带，那个也要带，在集市上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全被他装包里了，比他还高的一个包立在那里，小人鱼眼睛提溜提溜地转，在想该怎么才能把这一大包东西带回情海。
“烨，皇宫里什么都有，你没必要带这些东西的。”这小家伙收拾的东西堆得都快他还高了，这谁会想到他们只是回一趟家，鱼小小一只，心还挺大。
“可是……”烨憋着小嘴，晃着他的小尾巴，人家就是想让父皇母后他们见见这些小玩意儿嘛，他们肯定没见过。小人鱼心里这么想，却是不敢说出来，母后叮嘱过他在外要听哥哥的话，他是个听话的好人鱼。
“不用可是了，我们能回去，父皇母后就很高兴了。乖，快去休息了。”不按时睡觉的小人鱼是长不大的。”赜指着小人鱼房间里的那张巨大的贝壳，示意小人鱼时间不早了。
小人鱼躺到床上以后，赜把小人鱼收拾好的东西放回了原位，都是些小孩子玩意儿，皇族里比这值钱的东西比比皆是，果然是孩子还小，单纯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