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我钱袋子的贼,抱住俊俏哥儿的靴子,忍着肚子上的疼,舔着脸谄媚道:“别呀,别呀,叶小哥,咱们有事好商量,钱袋子我还了就是,去什么军营,这不是要了我老命啊!”
“少说屁话,赶紧起来,跟我走!”俊俏哥儿欲弯腰把贼提溜起,李婶带着集市上的,浩浩荡荡,如狂风暴雨一般,冲了过来。
拿棍子的,拿汤勺的,拿砍肉刀的全都来了。
他们对着偷我钱袋子的贼,就是边揍边骂:“好你个燕飞子,敢在我的摊子前偷我客人的钱袋子,看我不敲断你的手,让你变成废人。”
“燕飞子,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不偷了吗?合着你说话就是放屁,昨天放今天吃。”
“臭燕飞子,我家夫人的钱袋子你都敢偷,你有几条手能剁?”
燕飞子被打的嗷嗷叫:“我也不想偷啊,我没银子,我没钱吃饭啊,饿死了。”
“将军夫人,我瞧着她眼生我才偷的,我哪里知道她是将军夫人啊,我错了,我错了,李婶你别打了,我向夫人磕头道歉行吗?”
俊俏哥儿身形够快,不但闪到我身边,还把我的钱袋子捡了起来,递给我的同时,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京城皇上赐婚,将军昨天娶的夫人?”
我接过钱袋子,拍了拍上面沾上的雪,向俊俏公子微微行了个礼:“是,我是齐思渡昨天刚拜堂成亲的娘子,我姓姜,名回,谢谢公子帮我找回钱袋,未请教公子大名?”
俊俏公子一见我行礼,连忙伸手一挡:“你别对我行礼,我受不起,我叫叶华夏,是平津关军营里的一个小兵。”
他是一个兵,看他的穿衣打扮,脚上的靴子,不是普通出身,大晋姓叶的有两家,难道他是那两家的公子?
男女授受不亲,我错开了他的手,站直身体:“叶华夏,华华灼夏,好名字。”
叶华夏眼睛蹭的一亮,就像雪地里的狼,饿了好多天,突然见到猎物,那一种亮堂:“真的吗?你觉得华夏两个字好?”
我有些不明他为何如此,但还是特别真诚的说道:“是的,华华灼夏,听着就威武霸气,你的父母,肯定对你寄予厚望。”
叶华夏眼神一暗,随即又亮堂:“不是我的父母对我寄予厚望,是我自己对我自己寄予厚望,我相信经过我的努力,一定能改变我想改变的一切。”
听他这样一说,他应该和我一样,是一个庶出的可怜人,想在边关出人头地,取得战功,封侯将相,令家中之人刮目相看!
我给他最真诚的鼓励:“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往无前的向自己心中所想去干,所有的阻碍崎岖都不成问题。”
叶华夏重重的点头:“你说的对,姜回……”
“叫什么姜回,叫夫人。”李婶窜过来,打断叶华夏:“小叶子,这位是昨日将军刚娶的夫人,你要叫夫人,不能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直呼夫人闺名。”
叶华夏微微一愣,“是是是,叶华夏见过将军夫人,哦,对了,夫人,那巷子里是你的丫鬟吧,她被燕飞子打晕了。”
禾苗被燕飞子打晕了,我顾不得其他,连忙转身往巷子去,到了巷子里,就看见禾苗倒在不远处。
我提着裙子,急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拍着她的脸:“禾苗,禾苗,快醒醒,快醒醒。”
“不要拍她的脸,要掐她的人中。”叶华夏跟着我过来,提醒我,“或者说,拿一把雪揉在她脸上,就能把她冰醒。”
我反手掐在禾苗的人中上,疼痛让禾苗醒来,一骨碌翻起来,扑向叶华夏:“小贼,哪里跑,给我站住。”
我连忙去拉她,没拉住,她把叶华夏扑到身下,伸手去掐他的脖子:“我家小姐的银子都是给我买肘子吃的,你敢偷我家小姐的钱袋子,不要命了?”
叶华夏被扑个正着,重重的摔在地上,脖子被禁锢,他肚子往上一顶,腿往上一翘,直接把禾苗甩了出去。
禾苗扑通一声摔在了雪堆里,扑腾爬出来,对着翻身而起的叶华夏就上,我连忙横在她面前阻止她:“禾苗禾苗,你认错人了,他不是贼,贼在外面。”
李婶忙不迭地跟着解释:“对对对,小禾苗,你认错人了,这是小叶子,贼在外面。”
禾苗想打叶华夏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傻乎乎地哦了一声,“小姐,他是有点长得不像那个贼啊。”
我笑道:“他本来就不是那个贼,钱袋子已经拿回来了,你打错人,快向人家道歉。”
禾苗同我一样,属于能屈能伸的,打错了让她道歉,她就是道歉:“对不起啊,我被打晕了,脑子一时懵,还没反应过……”
叶华夏手摸在脖子上,打断禾苗的话,目光灼灼的望着禾苗:“小姑娘,你的力气好大,就你这样的力气,去军营训练一番,将来上阵杀敌,一定所向披靡。”
我诧异的皱起眉头,望着叶华夏,去军营的女子,在军营待的女子,只有军妓,哪有女子能去军营训练一番就上阵杀敌的?
李婶伸手打在了叶华夏的手臂上:“小叶子,你又犯病了,看到这个男儿那个男儿想让人家去军营的毛病还没好两天,又让小娘子去军营。”
“哪有正儿八经的小娘子去军营里的,去军营里的娘子,都是那十恶不赦的罪臣之女,去做军妓的。”
“小禾苗,你别听他的,他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好好伺候夫人就行。”
叶华夏不乐意了:“李婶你不要添乱,你口中的小禾苗,刚刚一下子就把我给掀了。”
“她这样的手劲,去军营随便训练几天,上战场挥起,大铁锤,一锤就是好几个,绝对占优势。”
“更何况,女子不比男子笨,她们不应该困居一偶,伺候男人,争风吃醋,她们应该走出后院,看广阔的天地,进入军营,上阵杀敌,顶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