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长满了霉,有一种很臭的感觉,这种臭味很快就消散,变成了尸体腐烂的味道。
四周有些微微的黑气,过了一会儿就全部消散,一点也看不见,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黑气在尝试着从地下钻入脚底。
驭鬼者们停在原地,他们被一种诡异的力量钉死着,眼睛也越来越模糊,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一切全都被沉沉的黑雾笼罩了。
至于那些打开的柜子内虽然充斥着一种恶毒的气息,但是依然无法突破柜子出来。
即使那灵位上的脸动了动,眼睛偏移,恶意朝着林诸弥漫开来,却也依然是一切如常。
这里是如常了,其他地方可不是。
宋命现在不只是头发变白了,就连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皱纹,整个人处于一种苍老但是又有些年轻的叠加状态。
但是与之相对的,却是他眼睛的极为精神,异常的明亮,明亮的可以发出光来。
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错误的时间,却因为一个人强大的力量突破了种种的限制进而来到了正确的地点。
他产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变化。
“你的,灵位?”
林诸想要伸手将灵位拿出来,却突然间收回来,因为他察觉到了灵位和宋命之间的联系。
只要他将灵位取出来,那么这道微弱的联系就会瞬间崩碎,再之后会发生什么,用脚想也应该想得到。
“是,我的灵位。”
宋命知道林诸想要问什么,他过于亮的眼睛盯着林诸,有意无意之间避开了那灵位,
“但是关于这些,我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我只是在进入这个平安镇的时候知道了我本应该回到这里,从我出去就注定会回来,我是被人刻意送出去的。”
“在,诡异还没有爆发之前刻意将我送了出去。”
“我也是在走近之后才想了起来。”
宋命说这话的时候,那阴气和诡异更重了起来,重的绕在他的身边形成了实质。
然而这股诡韵就在他身边,看也不看林诸,连凑到林诸身边也不去。
诡韵侵蚀着宋命的身体,他的血肉不断的腐烂,仅仅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报应一下子就来了。
那些站立的驭鬼者本来已经有些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年,但是那突然出现的诡韵却让他们全部都惊醒了。
以至于他们看到了完全无法理解的画面,那就是看不见的外部的厉鬼正在复苏。
这种复苏是很可怕的,因为以前的复苏只有两种,一种是驭鬼者人体内鬼的复苏,另一种则是环境厉鬼复苏。
可从来没有一种厉鬼复苏是这样的,从虚无之中产生的,而且‘催发’驭鬼者厉鬼复苏的。
况且,宋命的厉鬼,那是根本不可能复苏的!
当宋命的存在感回来之后,所有驭鬼者都知道,这一位体内的厉鬼根本不可能复苏,这都不是简单的死机了,而是和这个人彻底的融为一体。
而就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虚无之中的诡韵却完全的缠绕在宋命的身上。
这么下去,他一定会死,而且死的很惨。
林诸咦了一声,因为他看到了一片羽毛。
而这片羽毛在被他注视到之后,迅速的化为黑雾,化为虚无,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伸出自己的手,点在了一点。
水纹一样的波浪荡漾开来,一两秒过后,这波浪变成了金色,然后迅速的冲开,直接将诡韵全部冲开。
林诸见到了那消失的一片翅膀,只不过这翅膀非常的虚弱,上面根本没有一片羽毛,就算这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声急促的尖叫声音,这声音绝不是人可以发出来的。
于是,金色的波浪荡漾开来,一切就都消失了,连带着身体不断腐烂的宋命也恢复了正常。
“你果然能救我。”
林诸看着宋命的身体,再点了一点,淡淡的星辉落下,那些腐烂的地方全部都恢复了正常,阴气也消失不见。
“你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宋命摇头,看着林诸收回去的手眼神很奇异,连带着灵位都动了动。
所以被打开柜子内的灵位都看向了林诸,仿佛在看一眼很稀罕的物件。
这个时候,阴寒的冷风吹过,将所有柜子全部关上。
这里又换了一个模样,刚才的那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所有的东西重新恢复了正常,恢复成了正常的银行该有的样子。
变化瞬息万变,诡韵却完全平复。
一个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突然出现,原来是有一个驭鬼者突然犯病了。
......
平安镇银行这里的事情先告一个段落,林诸他们已经走了出来。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这个镇子上的行人少了九层。
虽然还是有人,可比起之前远远不如了。
甚至连天空的颜色都变了变,落下的太阳更是很难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看的久了,还给人一种阴邪的意味,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
所有的建筑都被渡上了一层暗色调,世界一下子灰暗了起来,而唯一光的地方,正是这条街的最末尾,那燃烧着煤油灯的地方。
目力所及的远方,有着一个老人提着一盏煤油灯坐下。
再只要走几步,就到了宋命和鱼进说的矿井的地方。
林诸注视着这个画面,他知道,这是故意的。
这个镇子和这个矿场都是突然变成这样的,而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林诸走过去。
煤油灯的光透露着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不是普通的火,那是自由精神病院的火。
“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
“它们是怎么做到将这火取出来的?”
林诸心中称奇,脚步却未曾停歇,径直的向着前方走去。
其他驭鬼者见状也不敢停。
他们大部分人都来过平安镇,就觉得很奇怪,一个遵守规则就没什么危险的镇子为什么能变成这样危险,而步步杀机的无人区却毫发未伤。
“矿井,我出来的地方。”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