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跳楼大减价?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好耳熟的专业术语,赵无庸感到莫名惊诧。顿住脚步,扭转身,看向街边叫卖的小贩——
年龄二十七八岁,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文化衫,左胸上用朱笔描出来的吃鸡体‘黔州’二字分外显眼,腰部一排英文“my name is qianzhou.”更是独具特色。
下身一条磨的泛白的宝蓝色牛仔裤,头戴一顶浅棕色牛仔帽的精神小伙,站在地摊前,正拿着厚纸板卷成的‘喇叭’高声叫卖着……
我尼玛,赵无庸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tm是家乡人,绝对的家乡人!
赵无极走到小摊前,拿起一个琉璃小饰品,
“老板,捉玩意咋个卖?”
赵无庸特意加重了老板二字的语气。
小伙一愣,停止了叫卖,眼睛定定的盯着赵无庸。
确认自己没听错,对面这个人喊的不是掌柜的,不是店家,也不是小二,而是——
老板!
家乡话,特么绝对是家乡话!
“老板,咋卖?”
赵无庸再问。
“两——两——两——两文一个”精神小伙结结巴巴的说道。
“贵咯贵咯,乡音低儿。”赵无庸开始杀价。
“鬼人,你看你拿好多咯嘛,乡音卖根你喽。”小伙镇定下来。
“一文,够你买好几包蓝黄咯。”赵无庸开启市西路砍价模式,直接半价。
“天,一文?要不昂你发根小磨来咂,货拿送跟你算求。”
“收摊,跟我走。”赵无极把小伙的摊布一卷,沉声道。
“天,菩萨,你个哈迷日眼嘞,轻低儿,表跟老子达烂喽。”
小伙看着赵无庸把摊摊给自己卷起,心疼的骂了一句。
“你个哈丝儿,收摊,搞快低儿,城管来喽!”赵无庸一声大吼。
“哪逮,哪逮,城管盖哪逮?”
小伙条件反射性的扭头四看,突然回过味来,特么这个世界哪来的城管?
赵无庸把精神小伙带到别苑,小伙四处打量着大厅中的装修,恍然若梦。
除了照明用的是蜡烛不是吊灯、吸顶灯以外,其他都和以前的世界一般无二。
坐在沙发上,端着赵无庸递过来的茶杯,小伙像是在做梦。
就连这杯子的造型,也和前世两元店卖的玻璃杯一般无二。
“说说吧,叫啥名字,好久过来的?”
赵无庸看着一脸惊异的小伙。
“你安?”小伙反问。
“你特么先说,是老子先问嘞。”赵无庸得意一笑。
“好嘛,资回你站起手,昂我豆先说哈。”
小伙还算耿直,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张辉是黔州织京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以前世来算,今年正好二十八岁。
从小就是神童,学霸,一路高歌猛进直到大学毕业创业,结婚生子,都是顺风顺水。
七岁小学一年级,中间不断跳级,十四岁以黔州省高考状元的优异成绩考上了江浙大学。
因为从小就喜欢拆装那些挖机、卡车、坦克等玩意儿,对机械方面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参考了父母好就业的建议,选择了‘过程装备与控制工程’专业。
二零一六年,张辉从江浙大学毕业后等待就业的过程中,在缅甸发展得不错的学长在某信上给他说,缅甸正在起步发展中,需要大量人才,去那边就业待遇高。
而且某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人家完全是合法的。
张辉出于对学长的信任,也禁不住某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的诱惑,也没给家里打声招呼,在某宝上借了两万块钱,连护照都没办,直接就入境缅甸。
去了之后才知道,学长说的轻松高薪高职的工作原来是做赌场的荷官。
气急之下张辉质问学长:“特么这就是你给我说的轻松高薪还当官?”
学长义正辞严的问张辉“荷官荷官,荷官不是官吗?”
张辉特么想掐死学长的心都有。
可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还花了不少钱,总得把路费赚回来吧。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了荷官的工作服,混迹于赌场中。
张辉嘴巴甜,会来事,没过多久还真在赌场混的风生水起。
可是老干这工作不是办法啊,虽然没有像别人那样诱骗同胞过来消费,可这毕竟不是正道啊,给老妈打电话都不敢说自己从事什么工作,张辉寻思还是回去找个正当职业好些。
终于让张辉等到了机会,黔阳市某地产商在张辉他们场子出事被打,因为是老乡,张辉上前帮忙说了不少好话,救下了地产商。
而后利用地产商的人脉,经过一番周密计划,顺利和地产商一起回到了黔阳。
张辉在缅甸一年多的时间,多少也有了点积蓄,听着全民创业的口号,想着自己也略有积蓄,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
正好自己救的地产商的产业正在招商,张辉在地产商的帮助下,没花多少资金就进驻奥特莱斯,成了一家奢侈品店的老板。
开始那两年经营的不错,赚了不少钱,张辉在黔阳市的山水城买了套大别野,还购置了辆彪马车,以前喜欢的高中校花也被成功娶到了手,没多久就给张辉生了个继承了自己聪明伶俐乖巧基因的儿子。
平时店里面有高薪聘请的店长管理,张辉没事儿就带着老婆儿子出去逛逛街,旅旅游,俨然成了同学眼里的成功人士、人生赢家。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张辉以为这样顺风顺水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摧毁了这美好的一切……
二零二零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席卷全国。
新货进不来,底货卖不出去,这场风暴延绵几个月之后,所有的一切便都变了样。逛商场的人少了,以前一掷千金眼都不眨买瓶眼霜的人也少了……
张辉心想这只是暂时的,再坚持坚持挺过去就好了。辛苦煎熬了两年,就在张辉信心也有所恢复的时候,张辉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到来。
二零二二年秋,疫情的暴风雨再次席卷全国,而这次比之前还猛烈还更让张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