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澄澈的话,我彻底呆住了。
这和我想象中的霍司晏,了解到的霍司晏,以及熟识的霍司晏都有很大区别。
他怎么可能为了我……
怎么可能为了我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
更遑论,“保护我们的孩子?”
别逗了。
“如果你觉得我是负担,或者你有了其他喜欢的女孩子,我随时支持你和别人有个美好的开始,但无论如何,澄澈你不要骗我。”
澄澈一脸无力,“碎碎,我怎么可能骗你。”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这上面是霍氏旗下医院的手术排班码,上面会有主治医生和病人的姓名,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查。”
我没动,“你的意思是,霍司晏今天手术?”
澄澈点头,“已经开始,因为手术过程中出现了点意外状况,现在的手术时间一直在延长。”
慢慢的,我眼中含泪,“澄澈,你拿了他什么好处?要这样处心积虑的替他说话。”
“你不要这样。”澄澈拉住我的胳膊,企图让我冷静下来。
但我怎么可能冷静。
我一直恨着的,一直想要离开的,居然也对我……
有情么?
我一直惋惜的,心痛的,并且为之恨不得杀了霍司晏报仇的那两个胎儿,竟然也是他想要竭力保护的。
这太震撼了。
等澄澈扶住我,我才发觉,原来我的身子早就软了下来。
脑袋也嗡嗡的,完全无法思考。
澄澈知道我这是相信了他的话,他没有催促我,他在给我时间,给我勇气,不论什么时候,他始终极有分寸的握着我的手臂,“去看看他吧……”
良久,从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再不过去,他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心底像是有千万把小锤子在砸,弄的我心里阵阵发颤,我几乎不敢动,不敢去想。
“霍司晏那么健康,那么强势,他怎么……”
“他本身就是个残疾。”澄澈再次开口,多了一丝决绝,“碎碎,你忘了上一世的事情吗?”
“上一世?”上一世,我从来不记得霍司晏有哪里不舒服。
他每天在霍氏工作十几个小时,还能精神抖擞的和洛嘉柔见面,见了面又极尽温柔体贴,就这样,回到家之后还能有时间对我横眉冷对,处处挑剔。
“我所知道的,和你所知道的可能有所不同。”澄澈似乎看出来点什么,“上一世,你去世不久,霍司晏也没能撑下去。”
我捏着澄澈的衣服越来越用力,“没能……撑下去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你,一块去了。”
闻言,我瞪大眼睛,几乎疯了一样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澄澈推开,“霍司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骗我?”
“澄澈,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和我一样重活了两辈子,却还是喜欢我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能把我往外推?”
“就因为我怀了孕,因为我流了产,因为我害你家人陷入了危险?!”
“不是……不是的。”澄澈哭了。
这样高大的男人,一个总是寡淡着面孔,那样默默付出的看着我的男人,他哭了。
他抱住了我,“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你不要这样推开我。”
他做这么多,不是为了距离我更远,而是想要距离我更近。
他比谁都害怕,害怕我不选择会后悔,又害怕我选择了霍司晏,万般无奈纠结之下,他只能告诉我真相。
我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像是找到了一点可以容身的天地,我可以不再那么彷徨那么惊疑,我可以慢慢的,缓一缓。
这样一来,思绪也就越发正常,脑海中闪过的全是我和霍司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慢慢的,我开始开口了,“如果上一世……我去世之后霍司晏也跟着去了,那他是……”
我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可又偏偏存了一点希翼,“他是……为了我殉情?”
“不是。”澄澈很快否认,“他和你一样身患绝症,只是病症不同,但结果一样。”
“你还记得老神医吗?上一世,其实老神医先看诊的就是霍司晏,结果没想到你也说自己不舒服,所以其实……他的病情要比你早一点。”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上一世,他没去看我,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我几乎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给弄的振聋发聩,我确实没有力气了,就这么一直靠在澄澈身上。
他还在继续说,“到最后,真正殉情的人……”
“霍司晏……”我却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我支撑着发软的身子仰头看他,紧紧拽着澄澈的袖子,“求你,求你,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澄澈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我却已经无暇顾及。
他和霍司晏……
我还是选择霍司晏!
那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听到他出事,听到他也有可能爱过我,知道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心里并非只是高兴那么简单,尤其是他现在命悬一线……
“澄澈,我要见他!”
澄澈没再说话,他只是很坚定的拉着我,带我走出医院的大门,去往霍氏医院的路上,“别着急,很快就会到。”
澄澈的话给了我一点力量,我慢慢安静下来,心底却依然止不住的担忧。
越靠近……越担忧。
如果霍司晏真的……
我不敢想下去。
我抬起脚步,走向霍氏医院,他的手术室在顶层,汇集了所有的顶尖医生,与此同时,老神医也在现场。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震惊,“霍太太?你怎么会过来?”
澄澈扶着我,“她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澄澈的喜欢,是尊重,是包容……
他始终站在我身侧,“霍司晏不是陷入了昏迷状态吗?让她进去吧,说不定……可以给他一些力量。”
老神医看了眼我的状态,“先生下过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优先保证太太的安全和心情,从他自己的意愿来说,他不想让太太知道他现在的狼狈,也不想让她为了他烦心,所以……”
“我不是霍太太了。”我轻轻开口,看向老神医坚定的说,“我和霍司晏没有任何法律夫妻关系也没有那样夫妻一样深厚的感情,不论从哪个角度说,他的话对我没用,你们没必要遵守。”
说着,我看向手术室的大门,然后走去之前去过的沈辞办公室,让他的助手给我拿了无菌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