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席话听的我脊背发凉,那个叫幽门的地方,一定很可怕,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我认知以外的东西。
“韩姑婆——韩姑婆,快来看看我儿子——”我还想继续追问外婆关于幽门的事情,结果前院里一声哀嚎打断了我和外婆的谈话。
“外婆,我去,你好好养伤。”我见外婆挣扎着想起来,立马上去按住了她,自己转身向门外走去了,这个点,到底是谁啊?
走到前院一看,这不巧了?抱着自己五岁大儿子的妇人,正是昨天晚上陈家二儿子的媳妇,人称王凤英。
“陈家嫂子,你找我外婆什么事。”我还是有些介意昨天的事情。
“小冉啊,昨晚是嫂子不对,你多担待,可我这真是遭了灾,有事求你外婆啊,你让你外婆救救我儿子吧!”王凤英抱着个五岁的胖大小子也不说累,那小孩脸色铁青,四肢浮肿,眼珠子凹陷,看着确是有些骇人。
“这救死扶伤也该找你公爹陈大夫啊,找我外婆干嘛,她又不是大夫,而且我外婆受了伤,这会不便见人。”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呢,用得到我外婆时就求上门,用不到时就能不顾她的死活?我有些生气。
“公爹说了,这不是病了,是撞邪了,他也没办法。”王凤英努了努嘴,看向我身后的佛祖像。
“陈家的,你娃儿好好的,怎么就撞邪了呢?”外公宋幽明背着手,晃悠到了前院,张口问道。
“韩家大哥,我娃儿跑出去疯玩了一整个下午,回来时说见到了两条大蛇打架,我也没当个事,结果我家那口子说见到蛇打架不吉利,给烧了一把纸钱了事,结果昨天晚上小冉来找我,我回屋的时候就看到我家娃儿一抖一抖的,我守了半个晚上,家里人都没办法了……”
这话听得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蛇打架?这么多年没出现蛇了……不对何青!可是何青是化蛇而已啊?那会是……那些刚被孵化的小蛇!
“你家小孩……”我还没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就接话到“可能是见到蛇交配了。”
白黎扇着折扇踱步而来,身后跟着背起了二胡的老罗。
“交……交配!”王凤英鼻子险些气歪了,对着怀里眼珠子乱转的小孩狠狠的扇了一巴。
“你别给老娘装傻,给我站那!”合着这小孩只是形态骇人,能自己站着。
“估计,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吧?”老胡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外公宋幽明身旁,外公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拘谨的挪了挪,看来这两人很早就认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打死了其中一条。”很肯定的语气。
那胖小子嗫嚅的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好玩……”白黎微微眯起了眼。
“昨天我跟二狗子他们玩摸瞎子,我就藏到了草丛里,结果就到了两条大长虫扭在一起了,我就拿树枝戳了戳,一条转身就逃走了,另一条要来咬我,我一害怕就搬了石头砸了过去,结果那只没死透,我就拿树枝戳着吓唬二狗他们来着……”
越说声音越小,王凤英听的手都在发抖,指着鼻子骂道:“你可缺了大德了你!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村里以前养蛇为生,很多禁忌流传了下来,说是见到蛇交配家里要倒大霉的,可这不仅打扰了人家交配,还拿来鞭尸……
“哼,小小年纪,如此歹毒。”白黎袖子一甩就转身要走,我急忙拉住他。
“哎?不是你怎么说话的,他还是个孩子!他懂个啥?你一个大人嘴上也不积点德!”王凤英当即就炸了,那架势像是老母鸡准备战斗一样。
“陈家嫂子,别说了,救孩子要紧。”我忙拦着,生怕她再说点不好听的出来,白黎得罪了,谁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就把她当小菜吞了。
“哎你……”见王凤英还想回嘴,一直不做声的宋幽明开口了。
“还想救你孩子,就别瞎吵吵,听人家怎么说。”说完就看着身旁很近的老罗。
“也不是没得救,准备纸钱和香烛。”老罗开口道,王凤英听了话也站着不动,瞪着个大眼看我。
“你看着这丫头干啥?还不去准备啊?你还救不救你儿子了。”老罗脸上看不出悲喜,就那语气听着就不太好。
“那啥……不是你们韩家准备嘛,这香烛也挺费钱的……”王凤英声如蚊子,厚着脸皮又看了我一眼,我下巴简直要惊掉了,看着我干嘛啊?总不能让我去准备吧,这又不是我儿子。
“抠搜死你得了!那是你们陈家苗,咋滴?还想粘包赖啊!”宋幽明吼了一句,王凤英就灰溜溜的出大门去了。
陈家那胖小子站了一会,许是觉得脚疼,就做到了地上,翻着白眼看向面前的一众大人,“不就一条蛇吗。”说完就往地上一趟,不搭理要揍小孩的白黎。
结果不到五分钟,那小子突然神不守舍的盯着我,下一秒他身子像蛇一样扭动着,在院子里转圈圈,嘴里还呼呼呵呵的发出怪叫和骂人的粗话,穿着肚兜,裸着的背都磨破了皮,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变故的太突然了,外公宋幽明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惊动了坐在石阶上的老罗,许是我看多了各种场面,这竟然吓不倒我了。
老罗向两手吐了吐唾沫,搓了搓大手,就走了上去,架着那胖小子就准备丢进屋子里去,结果那胖小子竟然开始张着口想咬人,眼疾手快的我顺手捡了块桌子上的抹布就堵了上去。
宋幽明也是反应过来,见状就拿了绳子将那胖小子捆在了凳子上,被捆住了那小子也不老实,身子动不了了,嘴里却是喋喋不休骂个不停。
“这臭小子哪里学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