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躺在那把竹躺椅上浑身舒畅,那一股子热以前一开始来的时候总会让她死去活来,可现在变得舒畅无比。
脑西搭牢,朱扇子的这把竹躺椅怎么在我的房间里了呢?我明明看见鲁伯单手提它进了蛋儿家进了鲁欢住的房间?鲁伯当时候汗水津津从鲁欢房间里出来莫不是转移竹躺椅到了主屋到了我的房间?那为什么不直接拿到我的房间呢?何必翻墙先拿到蛋儿家拿到鲁欢住的房间?
哦,刘叔说过,蓝玉柳中的是假邪,我才中了真邪,要驱我身上的邪,必须由鲁伯先破了这竹躺椅的机关。
这竹躺椅真的有机关吗?刘叔说这竹躺椅为阴物,上了咒符后邪气不小,那我就是中了这竹躺椅的邪?可我现在躺在这上面不是舒畅得很吗?莫不是鲁伯真的破了机关?附着在这竹躺椅上的老邪魅已经被彻底赶跑?
嗯,我得看看这竹躺椅扶手上那亮闪闪的物件还在不在?朱獾探身察看竹躺椅的左右扶手,没有发觉异常,更没有看到有什么亮闪闪的物件?
咦,我当时候明明看到这把竹躺椅的左右扶手上面有亮闪闪的物件。当时候蓝玉柳躺在上面装中邪,瘪嘴婆围着竹躺椅念咒做法,我还定睛多看了好几眼。
额,不对,这亮闪闪的物件怎么会没有了呢?我得起来看看。
朱獾从躺椅上起来,站到当时候看蓝玉柳躺在竹躺椅上差不多距离的位置仔细观察竹躺椅,还是没有发现竹躺椅的左右扶手上有亮闪闪的物件。倒是自己的肚子疼得难受,难受得生不如死。
实在忍受不住,朱獾只得躺回到竹躺椅上。一躺下,肚子立马不再疼痛不说,还当即周身舒畅,舒畅无比,尤其是那里,热烘烘如数九寒天抱了火炉子,有多舒畅就有多舒畅,朱獾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无比美妙和舒畅的感觉。
舒畅中,朱獾舒畅地睡去。一开始没有梦,睡得无比舒畅。
过了好久好久,丑玉蹑手蹑足向朱獾走来,快走到竹躺椅边上的时候,朱元璋突然出现,拦住丑玉,不让她靠近竹躺椅。丑玉偏要靠近,朱元璋就是不让她靠近。两个人在那里你进我挡,你推我搡,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更不敢开口吵架,就像在演哑剧。
朱獾看得好笑,任由丑玉和朱元璋在她的面前演哑剧,但很快,朱元璋恼羞成怒,一脚踢向丑玉,丑玉倒在地上,朱元璋不依不饶,一脚踩在丑玉身上。朱獾火起,一拍竹躺椅的扶手大骂朱元璋,可还未骂出口,竹躺椅的竹扶手跌落在地,不只是她拍到的那只扶手跌落在地,竹躺椅的两只扶手双双同时跌落在地。
这下朱獾更加恼火,腾地从竹躺椅上跳起来,想要过去踢打朱元璋,可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诧万分、大惊失色,只见竹躺椅的左右两只扶手跌落到地上后变成了一对可爱的金童玉女,欢笑着扑到朱獾的怀里。
朱獾想要搂紧可可爱爱的金童玉女,可双臂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搂抱不到他和她。而他和她在朱獾的怀里蹦蹦跳跳,欢乐无比。
这对金童玉女看上去比蛋儿还要小,小很多很多,只有过年的时候马夜叉捏的面人儿那么大。金童一身红衣,玉女一身绿衣,两个人头上都扎着一对冲天辫,眉宇间用朱砂点就的“花钿”更衬出他和她的稚气那样的烂漫、天真和无邪。
朱獾看金童玉女看得入迷,自然更加喜爱。当她想要再次去搂抱金童玉女的时候,金童玉女跳到了她的左右掌心里,金童在左手心,玉女在右手心。两个人咯咯咯一番嬉笑之后,小手抱拳作揖双双向朱獾行礼。
“红孩儿向仙子问好。”
“小龙女给仙子请安。”
“你是红孩儿?你是小龙女?”
朱獾望着左右掌心里的金童玉女不是一般的惊喜,她想向朱元璋和丑女确认一下面前的金童玉女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红孩儿和小龙女?可四下张望不见了朱元璋和丑玉,心中不悦。
“仙子不喜欢小龙女吗?”
“仙子是不喜欢你这个红孩儿。”
“仙子肯定喜欢我。”
“仙子肯定不喜欢你。”
“……”
红孩儿和小龙女在朱獾的左右掌心里吵嘴,朱獾听得好笑,问:“你们真的是红孩儿和小龙女吗?”
“如假包换。”
“换了还是我们。”
红孩儿和小龙女小胸脯一挺,自豪地回答。
“那你们怎么会来找我玩呀?”朱獾低头问红孩儿和小龙女。
“我们可不是来找你玩的哦,我们是来协助你护佑老宅的呢。”
“没错,我们受观音娘娘指派,前来协助你护佑老宅,护佑老宅的宝贝。”
“哟哟哟,就凭你们两个?”
朱獾言语中和神情上都流露出不屑之意,红孩儿和小龙女生了气,两个人噘起小嘴齐齐跳下朱獾的掌心,跳到竹躺椅的靠背上对朱獾说:“既然你这个九仙看不起我们,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热面孔贴冷屁股,自作多情,自讨没趣。”“对,要不是观音娘娘说你如何如何不容易,如何如何肩负重任,我们才不想来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山沟沟里呢。”
“喂,是你们自己现的身哦,又不是我求你们来。”朱獾还是不屑一顾的模样。
红孩儿和小龙女更生气,小嘴火力全开,叭叭叭骂朱獾骂个没完:“哼,还说是九仙呢,我看一仙都没有。”“一仙是老大,老大可是知书达理的好仙子,天上哪个神仙不夸她呀?”“嗯,我现在终于明白她这个九仙为什么被贬下凡间了呢。”“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吹自擂,自高自大,自我陶醉,自命不凡。”“最后肯定是自翻石头压脚背,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被蓝玉柳和黄秋葵看笑话。”“连田小癞、田二癞和田大癞都看笑话呢,笑死独臂罗养的那头牛。”
“喂喂喂,你们有完没完?我肚子疼得很,想躺一会。”朱獾从躺椅上起来肚子又开始难受起来,一开始因为红孩儿和小龙女的现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感觉到不适,现在红孩儿和小龙女一唱一和骂她,她的肚子疼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简直是痛不欲生。
顾不得红孩儿和小龙女还站在竹躺椅的靠背上,朱獾跌跌撞撞一头扑到竹躺椅上,过了好一会才翻过身来。肚子不再疼痛,呼唤红孩儿和小龙女,没有回应,睁眼张望,哪还有什么红孩儿和小龙女?倒是自己的身下濡湿一片,一摸,热热的;一闻,腥腥的。
脑西搭牢,我怎么还是穿的原来那样?朱獾急急从竹躺椅上起来,急急跑向拔步床。等她按照惯例弄好一切,再回过身想要躺到那张竹躺椅上,又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这一幕比刚才竹躺椅的左右扶手跌落到地上变成红孩子和小龙女那一对金童玉女还要让她惊诧万分,但这惊诧马上被惊喜所替代,直至全化为喜,喜不自胜。
“太祖奶奶!”朱獾冲到竹躺椅边,扑进坐在竹躺椅上的太祖奶奶的怀里。
竹躺椅由原来的平铺变成了靠背座椅,左右两个扶手已经恢复原样,看不出曾经跌落到过地上。
朱獾坐在太祖奶奶的腿上,太祖奶奶双手紧拥住她,她比刚才的红孩儿和小龙女还要孩子气还要可爱得多。
“太祖奶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我不能回来吗?”“哦,我问错了呢,我应该问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呀?”“我不能出现吗?”“当然可以,我天天想你,时时刻刻想你。”“不诚实,怎么可能时时刻刻想我呢?心里不要骂我就好了呢。”“太祖奶奶,我怎么可能骂你呢?”“还是不诚实,心里没有骂过我吗?”“骂过,骂你怎么说‘刘鲁至老宅安’呢?”“没有吗?”“没有啊,他们两个明明是老小孩么。”“老小孩?你去看看他们到了老宅后做了些什么?”“他们有做什么吗?”“你自己去看。”“我一直看着的呀?”
好久没有等来太祖奶奶的回应,朱獾疑惑间感觉自己通体一下子舒畅起来,比先前一躺到竹躺椅上还要舒畅,低头一看,自己躺在竹躺椅上,竹躺椅和她一进房间的时候一样为平铺状,竹躺椅上已经没有太祖奶奶。
朱獾想从竹躺椅上起来,去找太祖奶奶,可又舍不得起来,因为通体舒畅的感觉实在太美妙,是她从记事起从未有过的感觉,比小时候第一次吃奶油糖感觉还要好。
“你个獾八仙,午睡么睡一会就好了嘛,非要睡到日头落山?那你干脆不要起来,睡个三天三夜。”马夜叉在厅堂里骂骂咧咧,她如果不压低嗓音,正常开口屋里说话斜眼婆家也能听见。
朱獾嘴上忙回应:“起来啦起来啦。”可身体还是躺在竹躺椅上一动不动,因为她实在舍不得这通体舒畅的感觉。
“姐,快起来,我们等你上课呢。”蛋儿在屋外喊。
朱獾脑子一激灵,身体从竹躺椅上弹跳起来,打开房门往外冲,“嘭”,撞倒一个物体也顾不得多看一眼,更顾不得去扶一下,冲出厅堂冲出大门,冲向祠堂。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呀回头!”田小癞的癞子头伸出自己家的窗外,朝朱獾吼唱。
朱獾没有抬头看田小癞,待冲到祠堂门口,回吼:“我是九仙,我是九仙!”
“我是九仙,我是九仙!”孩子们在祠堂戏台上集体吼唱,朱獾跑上戏台大吼:“我是九仙,上课!”
祠堂传出朗朗读书声,刘叔和鲁伯走出蛋儿家,来到主屋。门外喊了好几声马夜叉没有回应,一起进去一看,吓了一大跳,马夜叉躺在朱獾的房门口,气息奄奄。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老邪魅没有离开?”“不可能,机关我全破了呀。”“那是我的咒语失灵?”“这也应该不可能,仙子她明明恢复了正常。”“那到底怎么回事?”“先救人要紧。”“你去拿碗凉水来。”“我外甥女没事吧?”“我女儿怎么可能有事?”“那她怎么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你才是死人呢,她只是受外力影响摔倒在地昏晕过去而已。”“外力影响?我外甥女的功夫与你我伯仲之间,得多大的外力才能将她撞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不要再啰嗦?快去拿碗凉水来。”“你喝了那么多酒,直接来个老龙吐蕊不就可以了吗?”“这可是你外甥女,我的亲闺女……呃……”
刘叔还没有说完,鲁伯在他的腹部一点,刘叔来不及转身,“呃”的一声喝下去没多久的老酒全喷在马夜叉的脸上。
“好酒好酒!”马夜叉苏醒过来。
“不许说。”“不说不说坚决不说。”“说出来是小狗。”“老狗老狗了呢。”“爹,舅,你们两个说什么?”马夜叉从地上起来,见刘叔和鲁伯站在她的面前挤眉溜眼,一边擦脸上的老酒一边问。
刘叔和鲁伯忙不迭回答:“说好酒,好酒呢。”“对对对,好酒好酒呢。”
“好酒?哪里来的好酒?咦,怎么还真有酒气?我没有喝酒呀?”马夜叉擦干脸上的酒,手伸到鼻子底下闻。
“喝了吧?”“肯定喝了呢。”刘叔和鲁伯转到马夜叉的身后,相互掐腰。
“你们两个喝了吧?不会醉了吐到了我的脸上?”马夜叉突然转身,刘叔和鲁伯忙规规矩矩站好,异口同声回答:“吐啦。”
“还真吐了呀?我打死你们两个糟老头!”马夜叉顺手操起脚边的扫把劈头盖脑朝刘叔和鲁伯打过去。
鲁伯一个闪身躲到刘叔身后,急急向马夜叉解释:“外甥女,是你爹吐的呢,是你爹吐的呢。”
“你个老狗,不是说好不说的吗?女儿,爹不是故意吐你,爹是有意吐你,有意吐你。”刘叔任凭马夜叉拿扫把打他,骂完鲁伯急急向马夜叉解释。
“故意和有意还不是一个样?你是越老越不成体统了呀?”马夜叉手上的扫把打在刘叔身上连蚊子都拍不死。
“女儿,故意和有意肯定不一样。”“对对对,肯定不一样。”“正常情况下故意是贬义词有意是中性词,今天特殊情况有意在爹这里可是褒义词。”“外甥女,你爹有意肯定是褒义词,他无心才是伤透我小妹你娘的心。”“女儿,爹有意吐你是为了救你,救你呢。”“对对对,救人必须有意,有意才能救人。”“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说相声那?说,救我是什么意思?”马夜叉听自己的老爹爹和老舅舅说的好笑,但脸上还是一副夜叉相。
刘叔和鲁伯愣一下之后异口同声反问马夜叉:“你不知道刚才你死了吗?”
“我死了?可能吗?你们是不是盼我死?那我立即死给你们看!”马夜叉没想到两位老人会拿死开玩笑,一脸真正的夜叉相不说,一头要撞向案几。
刘叔和鲁伯一左一右忙拉住马夜叉,异口同声问:“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我记起什么?”马夜叉一脸夜叉相变为一脸疑惑。
刘叔和鲁伯异口同声说:“你可是昏死在了地上。”
“我昏死在了地上?我想想,我想想。”马夜叉使劲回忆,终于想起当时候的情形,说:“是她撞倒了我。”
“她是谁?”刘叔和鲁伯异口同声问。
马夜叉说:“这主屋还能有谁敢撞我?”
“她?她能撞倒你?”“不可能不可能。”刘叔和鲁伯不相信。
马夜叉看了一眼大门,见大门紧闭,压低声音对刘叔和鲁伯说:“她肯定躺过了那把竹躺椅,肯定浑身舒畅了。”
“好事!”“好事啊!”刘叔和鲁伯欢欣如蛋儿吃上了荷包蛋。
马夜叉低低的声音说:“我还以为她会砸了那把竹躺椅,没想到直接舒畅了。看来我们可以正式行动,把所有计划都告诉她。”
“嗯,时机成熟,马上正式行动。”“计划由你来告诉她,她才会不折不扣执行。”刘叔和鲁伯压低声音对母夜叉说。
“错,他告诉她,她才会不折不扣执行。”马夜叉满脸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