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喜
刘叔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朱云山和朱云河,缘由就是老宅。
蛋儿他娘真名叫刘如意,和朱獾的亲娘刘如玉为孪生姐妹。而朱云山和朱云河同样为孪生兄弟,至于先前出现的那个朱云河原名为朱云鹤,是朱云山和朱云河的父母亲(也就是朱獾的祖父祖母)所抱养。
作为老宅主屋的主人,朱獾的祖父祖母年过四旬还没有一儿半女,有些着急。他们自己急,朱獾的太公太婆更着急,等到朱獾的祖父祖母四十五岁那年,私下托朱扇子从外面抱回一个孩子,取名朱云鹤,作为亲生孙子抚养。
谁知朱云鹤抱回不满一个星期,朱獾的祖母意外有喜,生下的还是一对孪生兄弟,高兴得朱獾的太公太婆在老宅连摆了半个月的大席。
高兴之余忧愁上身,就是有了自己的血脉之后,这个朱云鹤怎么办?
朱獾的太公太婆去找朱扇子商量,朱扇子提出一个馊主意,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中抱走一个,另一个以朱云鹤代替。朱獾的太公太婆怎么可能同意?自己的亲骨血不能抱走不说,朱云鹤大两个孩子一岁多,年龄和貌相上都不可能以假乱真?
朱扇子说,养着养着貌相就会相像,小的时候年龄上面看得出,等长大了差一岁根本看不出。
朱獾的太公太婆还是不同意,希望朱扇子抱还朱云鹤回去,经济上面他们会补偿。
朱扇子威胁朱獾太公太婆,作为老宅主屋主人做出这样的不仁不义之事,天理难容,他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甚至告到上面去,赶他们出老宅。
朱獾的太公太婆没有办法,答应会继续抚养朱云鹤,只是越来越担心三个孩子大了之后会引来很多麻烦,尤其是为争夺老宅主屋主人的地位兄弟反目,甚至成为仇人,于是从长计议,为老宅着想,决定只留下朱云山,送朱云鹤和朱云河到省城。
作为老宅主屋的主人,一直下来不只是在驴不到村有老宅,在县城,在省城,都有自己的产业,真正的家大业大。
至于为什么要在县城、省城置产业?经营产业?朱云山的解释是为了确保有资金维护老宅。
老宅作为这么大的一座宅邸,每一年的维护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需要有一定的产业作为支撑。
朱云山作为既定的老宅主屋主人在老宅长大,而朱云鹤和朱云河在省城长大。
朱云鹤和朱云河自小两个极端,一个外向,一个内向;一个好吃懒做成人后成为纨绔子弟,一个勤奋好学成人后成为商场精英;一个心心念念想要替代朱云山成为老宅主屋主人,一个兢兢业业打理省城产业为朱云山提供物质保障。
朱獾的祖父祖母临终前告诉朱云鹤身世,并将在县城的所有资产全部给他,希望他好自为之,不要再和朱云山争什么老宅主屋主人的地位。
一开始朱云鹤满口答应,还十分感谢,感谢朱家的养育之恩和慷慨相赠,因为这个时候朱云鹤已经欠下巨额债务,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
好景不长,朱云鹤本性难移,吃喝嫖赌抽很快全部卖完县城的所有资产,只得向朱扇子求助。
朱扇子想出一个主意,就是对朱云鹤进行易容,让他作为朱云河回老宅要求朱云山让出老宅主屋。
“外公,那个朱云鹤不会是朱扇子的儿子吧?”鲁欢敢想敢问。
不等刘叔回答,马夜叉抢先回答鲁欢:“无利不起早,如果朱云鹤不是朱扇子的私生子,他会费尽心机导演出这一系列闹剧吗?”
“嗯嗯嗯,这个朱扇子该死。不过听敬宅说,仙子姐姐这次能决胜千里之外让我们一家团团圆圆还多亏了他这个朱扇子。”鲁欢边吃饺子边笑着说。
朱獾白了鲁欢一眼没好气地呛她道:“你倒是吃得饱了吧?我可还跪在地上呢。不要东扯西扯,瞎掺和,让外公说正事。”
“对对对,外公说正事,说说你怎么就不同意我娘嫁给我爹?”鲁欢不好意思地冲朱獾一笑然后转过头问刘叔。
又是不等刘叔回答,马夜叉抢先说道:“这个还用问吗?就是怕我们这对孪生姐妹因为争夺老宅主屋反目成仇。”
“嗯嗯嗯,这个有道理,不过我爹一直在省城,不像姨爹爹在老宅,姨娘你跟随外公来老宅见到他一见钟情,我娘是怎么见到我爹的呀?”鲁欢问马夜叉。
马夜叉回答鲁欢:“你外公每年除了定期来老宅外还会定期去省城你爹那里报销维护老宅所需要的费用,你娘跟着过去自然认识了你爹,并一见钟情。”
“哇喔,好浪漫的爱情故事。嗳,即使外公不同意我娘和我爹在一起,凭我娘的个性,我爹和我娘可以自己在一起的呀,就像我和我的敬宅弟弟一样。”鲁欢说着喂一只饺子到朱敬宅的嘴边,朱敬宅不敢不吃又不想当众这样,显得很尴尬。
朱獾笑着对朱敬宅说:“吃吧,姐没看见。”
“姐,谢谢你为我为我娘为我爹为欢欢所做的这一切。”朱敬宅吃下饺子后红着眼圈对朱獾说。
朱獾哈哈大笑道:“这嘴果然更甜了呦,你爹要是有你这样的一张嘴,你娘怕是不会让我跪到现在。”
“侄女,你怎么扯上叔叔了呀?”朱云河说话,自从蛋儿他娘进屋后他还没有机会开口。
朱獾笑着反问朱云河:“叔叔,你知道我是替你挨跪吗?”
“你替我挨跪?”朱云河走到朱獾身边,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望向蛋儿他娘。
朱獾说:“叔叔,二十多年来,你把我师父一个人扔在老宅受苦,还不快跪下请罪?”
“对,爹,我和你都应该跪下,请求我娘的原谅。”朱敬宅跪到自己的亲娘脚下。
朱云河紧跟着跪下后对蛋儿他娘说:“如意,全怪我不够胆大,请你打我骂我吧。”
“朱獾,你起来。”蛋儿他娘扶朱獾起来后一巴掌打向朱云河。
朱云山想过去劝解,被马夜叉拉住。
刘叔一仰脖喝下盏中酒说:“打得好,打得好。”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得由他们自己说了算,我们还是去喝酒。”鲁伯拉刘叔坐回饭桌边。
蛋儿他娘怒视朱云河,一字一句骂道:“全怪你不够胆大?你胆还不够大吗?没有明媒正娶我,就让我生下蛋儿,你的胆儿还不够大吗?”
“女儿,那是你主动,女追男隔层纱,能不有了蛋儿吗?”刘叔见朱云河低着头任由蛋儿他娘打他,忍不住为他说话。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蛋儿他娘伸手一挑面前的一只筷子,筷子利箭一般射向刘叔。
刘叔翘起两指轻松夹住筷子,呵呵笑道:“做了婆婆就想杀死亲爹,厉害,厉害,真厉害。”
“娘,我似乎知道你和我爹、外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呢,是不是外公反对你嫁给我爹,你干脆对我爹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想拿蛋儿要挟外公。结果不但外公不当回事,连我爹都不认账,你就一气之下带着蛋儿住到老宅。二十多年来对外公和爹不理不睬,反正有了蛋儿你就心满意足。没成想,我的蛋儿变成了大帅哥朱敬宅,外公和爹懊悔不迭,主动示好于你,你当然得摆一下架子,怎么能够轻易让他们两个得了便宜又卖乖呢?”鲁欢过去搂住蛋儿他娘吧嗒吧嗒说个没完。
朱獾刚想制止鲁欢再说下去,鲁欢亲了一口蛋儿他娘继续说道:“娘,以后我们婆媳两个讲得来就好了呢,管他们做什么?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货。我向娘学习,对我的敬宅弟弟来了个诱敌深入,结果你有了孙子呢,可他还不敢对你说,还要我保密。娘,你说气不气?”
“你说什么?”蛋儿他娘跳了起来,一起跳起来的还有跪在地上的朱云河,刘叔从凳子上蹦跳起来兴奋得差点掀翻桌子。
“娘,爹,你们要做爷爷奶奶了呢,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呦。”鲁欢双手抚摸自己的肚子,羞涩中更多的是自豪。
蛋儿他娘拉鲁欢到眼前,一边抚摸她的肚子一边问:“你真的有了吗?真的有了吗?”
“娘,这个我能骗你吗?不过你不要责怪敬宅弟弟,他一直不敢也什么都不懂的呢,是我骗他说是仙子姐姐让他试一试这病到底有没有完全医好?他才勉强答应的呢,嘻嘻。”鲁欢掩嘴而笑。
朱獾哭笑不得,一只手指向鲁欢,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用不着你你你,到时候你坐喜宴上首,我的孙子喊你干娘。”蛋儿他娘拥鲁欢在怀,喜不自胜。
朱獾不敢当着蛋儿他娘多说话,只有嘴上嘟囔:“喜宴上首我敢坐吗?这干娘有那么好当吗?”
“好啦好啦,喜上加喜,大家坐下吃年夜饭。”马夜叉说话。
“对对对,喜上加喜,坐下吃年夜饭。”朱云山附和。
“脑西搭牢,吃什么呀?”朱獾过去饭桌边一看,几大盘饺子已经被鲁欢、刘叔和鲁伯吃的干干净净。
“姐,你稍等,我去厨房做菜做饭。”朱敬宅从地上起来,跑向厨房。
“儿子,我来帮你。”蛋儿他娘快步走向厨房。
等蛋儿他娘出了厅堂,鲁欢轻声对朱獾说:“仙子姐姐,你不要怪我,我是为了让娘消气呢。你知道吗?娘是和爹和外公置气一个人带蛋儿在老宅。”
“是啊,她的性格可是比独臂罗养的那头牛还要犟,谁劝都没用,越劝越犟。”马夜叉拉鲁欢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朱獾叹了口气说:“唉,看来你们并不了解我师父,她是为了蛋儿才甘愿在老宅受苦。”
“为了蛋儿?”鲁欢不解。
朱獾回应:“是啊,蛋儿原来那个样子,她作为亲娘能不天天独自流泪吗?”
“可我一直希望她带着蛋儿到我身边生活,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总比她一个人带着蛋儿在老宅受苦要好。”朱云河说话。
“喂,叔叔,你在省城的产业经营得不错,可这人情世故看来还不如我一个山里妹子。你以为你带着我师父和蛋儿去省城生活,师父和蛋儿就会很幸福?外公在外婆临去之时发誓不会让你和我师父结为夫妻,否则他立马自尽,你敢带我师父去领结婚证书吗?既然名不正言不顺,那你们算是正常的一家三口吗?在省城,你们生活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还有,蛋儿的病如果没治好,在省城不是要遭受更多的白眼?”
“嗯,都怪我,不敢率性而为。”朱云河瞄了刘叔一眼。
刘叔站起身说道:“要怪就怪我,唉,为了避免自己的女儿卷入老宅争夺女主的风波,才发了那样的毒誓。不过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明日就会去老伴的墓前解除毒誓。”
“你以为我在乎你那毒誓吗?我在乎的是蛋儿。现在蛋儿变成真正的敬宅,我要向我的仙子敬上三大碗。”蛋儿他娘和朱敬宅一起端菜进厅堂。
“师父,我来。”朱獾过去一起端菜。
“你去坐着,还有欢欢,其他人都给我过来一起忙。”蛋儿他娘一声招呼,马夜叉、朱云山、朱云河以及刘叔、鲁伯两个老小孩赶紧去厨房。
厅堂里只剩下朱獾和鲁欢,朱獾轻声问鲁欢:“你真的有了小宝宝?”
“这个还能有假?不信,你摸摸。”鲁欢抓过朱獾的一只手到自己的肚子上。
朱獾像模像样摸了一会说:“没有小宝宝啊。”
“你傻呀?才两个月能真的摸出来?要感觉,以干娘的身份去感觉你的干儿子。”鲁欢一脸幸福。
朱獾抽回自己的手说:“能不能不叫干娘?感觉自己好老。”
“那就叫仙子,仙子永远年轻。”鲁欢边说边探头向厨房那边瞄了一眼,然后附耳朱獾:“你知道吗?那个王眼镜被我坑惨了呦。”
“应该是他坑惨了你吧?”朱獾不相信,王眼镜怎么可能被鲁欢给坑惨?
鲁欢告诉朱獾,回到省城后,鲁欢除了正常实习之外,就是去盯王眼镜,跟黄花菜盯王眼镜一样,连拉都盯着他。
一开始王眼镜有些怕鲁欢,以为她这是要报复自己。过了一段时间,王眼镜见鲁欢除了盯住他以外,没有其它的动作,认为这是一种爱到极点的表现,各方面自然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还有些沾沾自喜,说明他人见人爱,鲁欢爱他已经不能自拔。
鲁欢在盯王眼镜的过程中,完整掌握了他利用职务之便为一个文物走私团伙提供各种技术支撑的证据,这个文物走私团伙的其中一名重要成员就是蓝玉柳。
“这怎么叫坑呢?这叫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朱獾向鲁欢竖起大拇指。
鲁欢嘿嘿一笑,问朱獾:“你知道吗?王眼镜被关在看守所的时候和谁关在一起?”
“蓝玉柳吧?”朱獾直接回答。
鲁欢说:“柳树精当然是关在同一个看守所,还有黄秋葵以及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呢。”
“都关在一起呀?那在里面王眼镜不是还要跟田家那三个小癞子一起争着摸葵妖怪的金手和柳树精的玉手?”朱獾觉得好笑。
鲁欢鼻子一哼,道:“想得美,男的女的又不是关在一起,他和田家的三个小癞子也没有关在同一间牢房里。不过,放风的时候能看到,但说不上话。”
“你怎么知道?”朱獾好奇。
鲁欢附耳朱獾:“王眼镜被判决后我去监狱探过一次监,毕竟他是孤儿嘛,你可不能告诉蛋儿。”
“蛋儿不会那么小气。”朱獾为王眼镜感到可惜。
鲁欢再次附耳朱獾:“你能不能对蛋儿说一下?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让王眼镜碰过。”
“谁信?”朱獾撇嘴。
鲁欢的嘴比朱獾撇的还要厉害:“信不信由你。”
“你和他在老宅的时候没有牵过手?一开始你们还一起住在祠堂戏台门楼的化妆间里呢。”朱獾的嘴撇得更高。
鲁欢生气:“那是我主动牵他的手,他想要碰我,我从来没有让他碰过。”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必须实话实说。”朱獾探头朝厨房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