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屹灵拉着玄之躲在门后。一直清脆的脚步声向着他们藏匿的房间房间靠近。石屹灵睁大了眼睛,生怕会错过什么。察觉到脚步声,石屹灵连忙拉着玄之藏到房间的柜子后。
二人窝着身子,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声响。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随即,是一阵“嘎吱”的开门声。二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石屹灵右手紧紧地握住佩剑,左手紧紧地攥着玄之的手。玄之的掌心微微发冷,石屹灵回以温暖一握。
随着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石屹灵松开了玄之的手,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浅浅地拔出剑。剑透出微微银光,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光亮。
脚步声停了下来。“玄之?”夏思来轻轻地唤道。
玄之细长眉毛轻轻一挑,她的眼里闪出惊奇,她准备站起,却被石屹灵一把按住。石屹灵握着剑站起身来,他身披黑甲的高大身躯一下子就被夏思来看见了。
石屹灵上下打量着夏思来,只见夏思来一袭简单的白裙,身上没有半点其他颜色的装饰。夏思来知晓他们的担忧,瓜子脸上显露出淡定和失落,她朝石屹灵的方向伸出了双手,示意她没有任何武器。
石屹灵见状收起了剑。玄之从石屹灵身边站了起来。
玄之一袭粉蓝女裙衬的鹅蛋脸分外动人。她走到夏思来身边,还未开口,聪慧的夏思来便先说道:“我是循着味道过来的,你身上有修行人独有的气味。”
玄之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就像平静的湖水,扫到夏思来的一袭白衣,方才激起一丝波澜,随即她低下头:“是檀香。”
夏思来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有着久别重逢的惊喜与看透世间的悲凉,她的话语里带着苦苦的笑:“玄之,我感觉,好像真的要到我了……”
玄之和石屹灵听到这话都猛地抬头,玄之发现系在夏思来手上的红绳发出诡异的红光,之后紧紧地收缩,将夏思来手腕处的皮肉勒出可怕的褶皱和血印。
石屹灵见状,拔剑向前一步,举起剑就朝红绳砍过去,想要一剑挑了红绳。谁料,那红绳迸发出黑红色的光波竟将七尺高的石屹灵掀了起来,推至了两米多远。那光波幻化成一只黑红色的鸾鸟。鸾鸟张开大嘴,喷出黑红的火焰就要朝石屹灵袭去。
玄之一个滑步,挡在石屹灵面前,她召唤出了一只白色身子、七彩凤尾的凤凰,那凤凰张开白色的双翅化成一道三米高的冰墙抵挡住了鸾鸟的进攻。那鸾鸟自知不是凤凰的对手便缩回了红绳里。
夏思来的额头上冒出很多汗珠,她有些精疲力尽地坐在了地上,用双手撑在地上,支撑着她直起腰来。
玄之明白了。高郡王府一批又一批所谓的“小妾”,其实就是饲养鸾鸟的容器罢了。而死去的尸体,则是提供灵力的饲料。
进了高郡王府这个人间地狱,无论你是生,还是死,都是一堆饲料罢了。玄之感觉胸口闷闷的,她的嘴里在发苦。
玄之回头看见已经站起身子的石屹灵,二人对视。玄之下了决心,蹲下身子,朝夏思来伸出手:“跟我们走吧。”
夏思来伸出了手,可又收了回去,她对玄之说道:“自从戴上了红绳,我们就无法来去自如。即便趁着红绳比较松的日子出去,也会在夜里或清晨,以及所有鸾鸟需要饲养的时间,被红绳带回来……我早已没了自由。”
玄之低下头,她听到门外鸾鸟发出“啊唔”的呼鸣,她又抬起头望着夏思来:“试一试,好吗?”
玄之伸出的手朝着夏思来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石屹灵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他低下头用坚毅的目光望着她们,“不试,你永远都是饲料。”
门外发出锐利刺眼的黑红光芒,扎得室内的石屹灵和玄之都感觉快要瞎了。这不是普通的献祭。玄之暗暗感觉不好。在这背后,一定不只是贪欲。
门外的生长出一只与天同高的鸾鸟,那鸾鸟朝天空嘶鸣一声,响彻云霄。
“再不走,来不及了。”玄之眉头紧皱。
鸾鸟一扇翅膀,随着“砰砰乓乓”的声响,高郡王府的每个房门都被狂风拍打开了。
夏思来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将手伸向了玄之。玄之拉着夏思来跑了出去,石屹灵在后面护着二人。
鸾鸟瞪着它那血红的大眼注视着三人,一个俯冲就要朝三人扑来。玄之将夏思来护在身后,左手一挥,将高郡王府的半道长廊封护在冰面之下。
鸾鸟的烈火被冰墙冷却了。它愤怒地俯身啄击着冰墙。冰墙出现了裂缝,隔着冰面,能看见冰面之外鸾鸟凶恶的神情。
“走!”石屹灵大喊一声,为二人走在前头开路。二人紧跟着石屹灵身后。
一群侍卫朝着三人冲了过来。石屹灵站在玄之和夏思来的身前,拔出他的佩剑以一敌十。面对来势汹汹的侍卫,石屹灵轻松一跃,将领头的侍卫踢倒在地,又拿起佩剑如割韭菜一般一把砍下了几个侍卫的人头。
当人头掉落在地上,顺着地势滚到夏思来脚边,夏思来与那对瞪大了的眼睛对望,忍不住大惊失色地叫喊道:“啊!”
一个侍卫悄悄靠近玄之和夏思来,他想拿起刀从二人身后偷袭,被玄之发现。玄之伸出合紧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望外一滑,化作一边冰剑,穿过侍卫的肚子,将侍卫狠狠地钉在旁边的墙上。
血液融入了冰刀,冰刀上满满融化,混合着血迹滴落在地上。夏思来被吓得面目苍白。玄之拉着她的手,跟着石屹灵的步伐向门外冲去。
突然,一个身着红黄两布拼凑成的布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前。这本是夜晚,却立刻光亮许多。
玄之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将石屹灵扯到身后。她站在那身影的对面,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