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热泪盈眶,鼻子红红的。
天空阴沉沉的,一只乌黑的鸾鸟从乌云密布上飞过。那只鸾鸟的眼睛充斥着杀气,直勾勾地朝最金碧辉煌的中心飞去。
伴随着电闪雷鸣,鸾鸟轻轻降落,一直身披红黄符纸,满头白发,面目沧桑的男子手拿招魂幡望着皇上的居所。御前侍卫们纷纷集中,将矛头直冲冲地朝着男子。只见男子拿着招魂幡,拿起袖子微微一掀,便将众侍卫掀翻在地。
皇上的房间,那大门犹如懂事一般自己打开了。那男子一跃,跃到皇上的书桌前。
“叔叔……”皇上微微站直身子,脸上全都是震惊和差异,那瞳孔中还流露了本能的恐惧。
“给皇上请安!”那男子发出渗人的大笑,打趣一般给皇上行了个礼。
脸上都是皱纹的太监,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皇上面前,他张开他那瘦弱的双臂,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将皇上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皇上,好久不见。”那男子眉目苍白,他步步紧逼地走向皇上的桌前。
太监总管一步都不敢退,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靠。皇上的脚窝带着龙袍顶在了龙椅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老高郡王!”那太监总管用尽平生的力气和胆量对面前的老高郡王喊道,“你生前谋逆造反,可是,死后依旧受到厚葬!你的子嗣依旧如常继位!你知足吧!”
“哈哈哈哈……”渗人的笑声依旧在大殿上回荡,他苍老的面容裂开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最坐在皇上的书桌上,悠哉悠哉地将双腿盘起。
这动作,吓得皇上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害怕极了,他感觉他坐在深渊里,也可能是在地狱中。
“可是啊,我亲爱的侄儿。”老高郡王不知何时变出一个青铜面具戴在脸上,没有五官的青铜面具更是可怕渗人。
皇上的小腿在不停地颤抖,很是无助。
老高郡王伸出左手微微一推,一把将挡在面前的太监推的八丈远。
年迈的老太监虚弱地躺在地板上,他努力地用左小臂支撑着身子,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良叔!”皇上撕心裂肺地喊着,着急地站起身子。他鼓起勇气对老高郡王喊道:“你究竟想干嘛!”
老高郡王笑了,笑声从他严严实实的面具里传出来。他伸出手,拿下面具,嘴巴咧得能看见他那残破的牙齿。
“我的傻侄儿啊!”老高郡王轻轻地放开盘着的双腿,将双腿悬在半空中,他一挥左手,变出一根红绳死死地勒住那躺在一边的老太监的脖颈。
他手一挥,绳子一紧,老太监立刻面色苍白,喘不上气来。
“你想干嘛!”皇上的眼眶红了,他十分着急。年少登基,他的肩膀还是很虚弱,哪怕一时坚韧,也还缺乏锻炼。
老太监的眼眶红了,他担忧地看着皇上的方向,他真的害怕因为他,皇上做错了决定,他努力伸出左手,可是,却于事无补。
“本王一点都不开心……”老高郡王扁着嘴,撑着脑袋,一脸坏笑地看着皇上,“本王没想到,本王死了之后,本王的儿子会被皇上抓捕,还可能要被抄家。本王的心啊……凉凉的啊……”
“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紧皱着眉头,他只是个少年,只想赶紧让良叔平安无恙。
“皇上还不懂吗?”老高郡王故作惊讶地望着皇上,他睁大了嘴,好像是一个良善之辈的模样,“皇上,您的人可是已经带着身着黑甲的士兵到了高郡王府了!皇上,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望着良叔挣扎的表情,皇上心疼不已,他要破嘴唇,少年意气地说道:“朕,不,知,情。”
“哦?”老高郡王一脸玩味地看着皇上,笑了,“那皇上可能拿点诚意出来可好?”
老高郡王理了理袖口,面上坏笑不减:“皇上,一个案子竟然能让我一个死人都惊醒过来,您不需要一点点诚意吗?”
皇上愣了,他站在原地:“那你想要什么诚意?”
老高郡王双臂撑着桌子,晃着自己的腿说道:“我要你下令扣押石屹灵,以往的事情一笔勾销,不再追究!”
皇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老太监,只见老太监右手掰着勒着自己的红绳,左手不停地向皇上挥手——示意皇上不可轻举妄动。
老太监年纪大了,不到一会儿就要背过气去。
皇上咬住了嘴唇:“好。”
“哈哈哈哈!”放荡的笑容从老高郡王的嘴里传出,好似一团阴霾笼罩住了大殿上勾画的龙图,让让竟然一时间分不清楚身处何处。
“那请皇上下旨吧,”老高郡王伸出右手,他有些无所谓地摆弄地自己的翡翠戒指,面无表情地对皇上说着。好像他决定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一件物品的买卖,但是,他向来如此。
皇上有些无可奈何地点了点朱红的墨水,在黄底的圣旨上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理寺寺丞石屹灵,查案不实,公报私仇。将其贬入慎刑司严加看管,钦此!”
皇上刚写完最后一个“此”字,就被老高郡王夺走了圣旨。老高郡王看着这朱红的字越读越有意思,还忍不住发出声音来:“查案不实,公报私仇!真有意思!哈哈哈!”
老高郡王绝情的笑声响彻了大殿,大殿阴森森的,倒更多地像地宫罢了。
“可以了吗?”皇上放下毛笔,犹如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软弱无力地站在原地。
老太监挣扎的手垂了下来,他自责地流下泪水。
老高郡王一蹦一跳地下了书桌,蹦到老太监面前,伸出左手中指,那勒着老太监的红绳就自动地回来了。老太监开心地笑了。他将圣旨丢在瘫倒在地上的老太监的身上,戏弄他一般踹了他一脚,对他说道:“劳烦公公跑一趟,替我这个死人主持主持公道!”
身着铺开在老太监的腰上,可老太监一动不动。老高郡王蹦着,跳着,化作一只鸾鸟,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