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难行,夏思来于山林中不知如何是好。瑟瑟凉风吹过,夏思来的裙摆微微颤动,她望着昏暗的前路,更不知何去何从了。
在漆黑的夜里,夏云生的眼睛里冒着绿光。他转了个身,化作人形模样。
望着夏思来满脸的疲惫,身为弟弟的云生很是心疼。他的身上散发着白光,找出满脸灰尘的夏思来的脸庞,他心疼地劝道:“姐姐,要不咱们明日再上路吧!”
夏思来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的瓜子脸上灰扑扑的都是尘土,水汪汪的眼睛里暗含泪水,青绿色的衣裙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迹——她的手被荆棘划破了,她的膝盖也摔伤了。
但是她还是坚定地向前走去,一个不小心又摔到泥土里。云生见状又幻化成了猫身,他着急的声音变成了“喵喵~”的叫唤,他疯狂地踱步却只是小步的徘徊。
夏思来实在太疲惫了,她晕倒在泥土里,大口喘气。夏云生着急死了,他连忙幻出人形,紧紧皱着眉头,赶紧幻出灵珠疯狂地感应周围的人烟,希望可以有人可以来帮助夏思来。
夜里的树林有些凉,一只仙鹤透过厚厚的云层向这边张望着,它在半空中盘旋,扇起两阵暖风,随即,又离开了。
夏云生紧闭着双目,他隐约察觉到距离不远处有一位人家,那户人家里有个看着还算强壮的老头,他应该能帮上忙。
云生半蹲下身体,十分担忧地对姐姐说:“姐姐,你等等,我去去就来。”他忙向那户人家的方向跑去,却又担忧地转回了个头,随即,又咬紧牙关想下定某种决心一般飞速地朝那户人家的方向跑去。
深山之中,那房屋若有若无。那老头站在门外,放下身上背着的柴火,在那里安静地等着。他望着那月光,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怎么还没来。他本想直接冲进高郡王府,与他那为害人间的师弟来个你死我活,可他仔细一想,又不敢打草惊蛇。左右都不是。
近了,近了。云生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望着面前晃悠着的房屋和那身着农家装备老头。
老头望着云生闪着白光的身影,微微一愣,便想得他不是人。于是,他眉目低垂,没有再说什么。他算得今日会有人来寻他,没曾想,是一个魂灵。
夏云生在老头面前站定,他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老人家……我……我姐姐倒在那边了……能不能……”
“能!”老头早就等不住了,他率先抢答道。
随即没等云生反应过来,那老头一把扯过夏云生的衣襟便往那方向去。夏云生一愣,竟然没反应过来。那老头腾空而起,拽着夏云生一道腾云驾雾。夏云生此时才反应过来,这老头能碰的到他,定是修道之人。
老头朝夏云生慈爱一笑,便扶着他稳稳落地。
老头望着眼前的夏思来,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颈部,又探了探她的脉搏,随即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承担了太多本不该她承担的因果……”
随即,老头将夏思来轻轻地翻转过来,他在夏思来的左肩、右肩和额头分别点了一下。只见一阵金光从夏思来的胸口四周散发出来,老头在空中一挥手,那些金光又像一个个有生命力的孩子一样一个接一个排列有序地钻入了夏思来的胸口处。
夏思来的眼睛眨了眨,他缓缓地撑起了身体,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老头和夏云生。
看见姐姐好转,夏云生连忙站好身子,少年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敬佩,清澈的眼眸里有着说不出的才气。他站直身子微微鞠躬,朝老头道谢道:“感谢恩人慷慨相助,不知大师的姓名,大师可否留下名姓?待来日时机成熟,云生定鼎力回报。”
夏云生的每一个字句都十分真诚,老头见了很是欣慰,他哈哈大笑起来。他扬起头,白色的胡子在暖风的吹拂下显得潇洒又肆意,爽朗的笑声让整片树林都显得各位安宁,感觉他站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不会靠近。
老头站直身子,微微一转身,便换上了白色的道袍,他甩一甩浮尘,望着面前的夏云生和夏思来慈爱地说:“贫道乃武当山善渊法师,此番,还望二位帮助贫道解救贫道的徒儿——玄之。”
三人的目光交错,都心安地笑了起来。
此时,一只与天齐高的仙鹤从远处滑翔而至,它落在地面,便掀起了巨大的风浪。那风浪很暖和。
夏云生和夏思来二人跟在善渊法师身后坐上了仙鹤。待三人坐稳,老头便又轻轻一甩浮尘,对仙鹤轻轻地嘱咐道:“朋友,有劳了。”
随即仙鹤拍拍翅膀朝那漫漫的黑夜飞去。仙鹤掀起了一阵阵暖浪,三人坐在仙鹤的背上也很是舒服。
仙鹤在花朝的上空来回盘旋着,最终,在深山老林的一处地方看见了那所谓的高郡王府。只见那高郡王府闪着金光若有若无。
“哼!”善渊法师无情一哼,他嘲讽道,“高齐也真是的!那么多年,就还是这一套!当年真应该就给他关在地牢里,免得他出来祸害苍生!”
夏思来的心思细腻,她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大师,您认识老高郡王?”
“何止认识!”善渊法师是个爽快人,他很坦诚地讲到,“他曾经是我的师弟,但是,因为他练错了法,走错了道,做错了人!所以被驱逐出了我们武当山。时至今日,武当山只驱逐过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
善渊法师滔滔不绝地说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是玄之对吗?”夏思来望着夜里漂泊的云,它们是天空中最后的一抹亮色,轻声地回答道。
“是的。”善渊法师回答道,“其实,玄之没错,大家都知道。但是,在这世界上,其实,能打败高齐的,可能只要玄之。只有玄之加以成长,花朝才有真正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