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清晨的林鸟叽叽喳喳欢块的叫着。天凌子站在院里，看着紧闭的门。
“天凌子，你最初的本心是什么？”
“修仙、为道。”
“那就不忘初心，依旧循着你最初的本心走。”
“最初的本心？”
“对啊！你坚守的正道。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彻彻底底的好人，也没有彻彻底底的坏人，但只要他努力过的、坚守的是善就是善。”
“阿璃，我想明日就回五凌山。”
“……”
“你可以不等我……”
“等！我会一直等。”
“阿璃……我不知道……”
“天凌子，明天走时不要同我告别了，我睡觉睡得沉，而且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睡觉。”
“……嗯，好……”
阿璃……真的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我会记住你的。天凌子转身，腰间的两生珏甩出一个弧度，轻手推开栅栏，没有回头……
下山已经快半年了，走过的地方很多，记忆最深的是长春城、风云堡、安宁、长安……因为，这几个地方都有你，犹记得……我们一路的欢声笑语，你的痴、你的傻、你的嗔……你说的话……你曾经最怕我丢下你……现在，我真的要丢下你了，以后……你的身边有你的哥哥姐姐……还有花无常，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或许你们才是最好的，我相信他会对你很好。我们本是殊途人，你是妖啊，我是凡人，能走到今天已实属不易，或许我的生命里、记忆里有过胡璃，可我的下半辈子没有你……从今以后，我的除妖之途没有你了……或许才是正确的路，天凌子才算得上是除妖师，阿璃……对不起……我无法兑现承诺，我知道你的感情……可我无法背弃我的责任……我是天凌子，我的一生都在为修仙努力，我承载着师父、然儒、五凌山的所有人的希望……如果现在说放弃，我做不到。你说你的生命只有一世，可你的一世是永生，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或许再过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你就记不住曾经的天凌子了。阿璃，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让一切都随风而散吧！我们只是彼此路途中的偶然……
天凌子蹲在溪边洗了把手，看着溪水荡漾出涟漪，觉得背后有人看着自己，一回头看去，除了树丛什么也没有。这几天他一直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可每次一回头什么都没有。或许……是自己的憶想吧，希望……是阿璃……天凌子看着自己的面容映射在水面，不觉得自嘲一笑，呵，天凌子，你不是说从此人妖殊途了么，怎么……一直都没放下……还一直都在希翼。她……或许已经和他们回家了吧，也或许……真的在等自己……
临近入秋，夜晚格外的冷。天凌子没有投宿客栈，而是一直风餐露宿……天凌子支起篝火，自己靠着树干休息。
“谁！”天凌子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即刻睁开眼睛望向声源处。
“吱吱……”一只小红狐狸从树丛里钻出来，甩着尾巴看着天凌子。
“原来……是只小狐狸啊！”天凌子语中似有一分失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在希翼。
“吱吱……”红胡璃走近天凌子，望了眼火堆又用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天凌子。
“你……想烤火吗？”天凌子看着它的眼睛不觉得想起胡璃，她的眼睛和它很像，难怪都是狐狸。她以前总是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让自己无可奈何。离去后，他总是想起她，现在看着一只狐狸也想起了她……
“吱吱……”红狐叫了两声依偎在他身边。
天凌子伸手扔了些树枝进火堆，也闭上眼。
天微微凉，天凌子一睁眼火堆还燃着，旁边已没有狐狸的身影。可能……是走了吧！
“吱吱——”天凌子抬眼望去，只见红狐嘴里叼着一个水囊跑向自己。那好像……天凌子摸摸腰间，果然空了。
“你是去给我打水了吗？”天凌子取下水囊。
“吱吱。”红狐凑近天凌子。
“谢谢你。”天凌子摸摸它的头，火红的绒毛，软软的……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