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一种感受呢?就好比在寒冬腊月里,打着赤膊忽然掉进了一个结了冰的河里。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你的四肢百骸,血液都好似在这一刻被冻住了一般。
倏然睁开那只紧闭的右眼,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
浓厚的黑雾中闪着红光,血气翻腾,煞气跟怨气交融着扑面而来,卷挟的阴风吹开她额前的散发,露出那张苍白的脸。
“操!这特么是逼老子开大呀!”
陈已矣啐骂一声,从包中摸出几张符,朝着那血光最盛的地方打去。
“退!”
随着这一声令下,几张符纸各贴在了那团红光上下左右处,接着,一道白光自符纸上发出来,四道光束如四把利剑,将这黑雾割裂开来,打散,最后再压制住。
瞬息间,走廊里黑雾尽散,眼前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四张符纸飘飘扬扬的落到地面上,一只青黑的手捡起其中一张符纸,朝着陈已矣看过来,眼眶中翻白,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它生前是个年轻男人,应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量一般,瞧着也就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花衬衣,下身一条沙滩裤,脚踩一双人字拖。
身上完好,看不出伤痕,也看不出死法,若不是全身皮肤青紫,眼白上翻,看着还以为是刚从那个东南亚国家旅游回来的。
就在这时,它的形态突然发生了变化,眨眼间,便从一个年轻男人变成了一个穿着吊带长裙的女人。
丰腴的胸部,纤细的腰肢,裙摆间开叉处若隐若现的长腿,能看得出来生前也是个尤物!
不同于刚才的年轻男人,这女人的身上遍布伤痕,血迹将长裙沾满,沁透,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那血液彷佛是真实的,在地上积成了一滩,甚至还朝着陈已矣这边流了过来。
而它此时捏着那张符纸,偏头看着陈已矣,若不是它嘴角带着弧度,陈已矣绝对看不出来,这玩意在对着她笑。
好似在挑衅一般。
这特么的谁能忍?
陈已矣这脾气可受不了被这么挑衅,她微蹙着眉,自包中拿出一把桃木小剑,双指抚过剑身,嘴中快速的念叨。
“天灵灵,地灵灵,姑婆显灵,予我神通,邪祟皆诛!”
她拿着桃木小剑的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随着话落,一时间剑身如赋神光,接着,就朝着那玩意刺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那玩意唰的一下,消失了。
陈已矣站在先前它站的那个位置,反手将桃木小剑背在身后,忍不住勾了勾唇。
这招可是她的大杀招,向来是没有失败过的。看来这玩意也是傻逼,好骗!
她的这招就叫 “哄鬼!”
这些玩意都没有人的智慧,凭着执念作恶,要么就是供人驱使,基本上没什么脑子,只要将气势拿足了,十个能吓跑九个!
它消失了,接着走廊间的怨气跟煞气也变淡了,陈已矣捡起地上的符纸,收好东西后,才朝着另一部电梯走过去。
果不其然,那部电梯上正显示着已下到二楼。
若是先前她再快两步,说不定就能撞上那个带着恶的人。
没错,先前那个东西,已经不是普通的怨灵了,而是比凶更要恐怖一些的恶。
何谓恶,做尽世间残忍之事,泯灭人性,违背天道者,为恶!
有恶人,便有恶鬼!
若要形成恶,得是在一个极其残忍的坏境里,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致死后,多个怨灵融为一体,日日吸收那些来自他人的怨恨与恶意为食,方才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