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来？”
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
显然，他们不是很相信这句话。
但也没有反驳。
“你要是想和珊珊面对面……”妈妈好像想起了什么。
“等等我找下。”
她进入主卧室，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这是你们当初做手术的时候，留下的资料。”
“本来都要扔了，但你爸说可能用的上，所以就一直留着。”
“还真留对了，谁能想到，青山医院外科一下子就取消了呢？”
“你看看能不能看懂吧，反正我和你爸是看不懂……”
在妈妈的念叨中，秦渊接过档案袋，同时隐蔽地看了一眼开着门的主卧。
看不出什么特别……就像是在现实中，一般家庭的主卧一样。
以家庭为核心的话，家庭内部应当是可信的。目前为止的所有信息，都在证明这一点。所以这场怪谈，未必就需要探查这方面的线索……
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档案袋。
封面上写着：
【青山医院患者档案】
【科室：外科】
【患者姓名：秦渊、秦珊珊】
【医生：李东】
【XX年XX月XX日】
档案袋上还盖着个章。
【复印件已审查】
【青山医院档案室】
看来里面是复印件，原件应当留在医院的档案室里了。这种东西，原件肯定要放在安全的地方，一般的病人家里很容易把档案弄丢。
“进屋和珊珊一块看去。”爸爸摆了摆手：“她之前看过，有些问题跟她讨论，我和你妈妈不一定知道。”
珊珊？也对，按照自己的判断，珊珊也想从这个状态独立出去，之前看过这份档案也是正常的……
推开卧室的门，秦珊珊控制的公主玩偶，正坐在床边，等待着自己。
秦渊也不意外，直接坐到它旁边，打开档案袋。
珊珊在自己的体内，能够听到刚才的交流也是正常的。
档案袋里面是十几张泛黄的纸张，有诡异的照片、看似是被剖开的诡异，以及当时的诊断资料等。大概是当时的手术记录和术后恢复的信息？
诡异的照片看起来相当逼真，可惜秦渊没法看懂其中代表的是什么……在他看来，这一堆物体，没有办法对应到人体的器官，也没法识别出都有什么功能。
文字资料也是如此。
组成档案的文字，在秦渊看来就是一堆无意义的字母和笔划。这些组成单词和汉字的最基本的单元，在整个页面上到处都是。秦渊甚至觉得，这玩意儿到底有意义吗？
相比之下，上一个怪谈副本：黑子的篮球，教材虽然也是令人迷惑，起码是能够理解一部分语句的……
文字起码没有被拆开。
但这份档案……从格式上来说，又不应当如此。
加粗加大的标题、粗体小标题、正文段前空两格……甚至一部分字符下面还有划线，和貌似手写的批注。
如果以此判定，这个东西必然是有逻辑的。或许是一份密文？
“你能看懂这个吗？”
秦渊询问旁边的妹妹。
公主玩偶摇了摇头。
妹妹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她也没法看懂……按照刚才妈妈话里的意思，爸爸和妈妈也看不懂。
秦渊抬起头，举起手中的纸张，一一展示。
“请帮我解密。”
公主玩偶仰起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没什么，我们继续。”
秦渊摸了摸公主的小脑袋。
………………
龙国对策组。
“他要求我们帮忙解密……”看到秦浩的要求，丁正浩马上临时组建了一个专家组，并第一时间把截图交给他们。
如果把这些纸张上的文字当做密文……显然，不符合任何一种常见的加密方式。
只要是人类的思维逻辑，就无法写出这样的文字——不仅拆散了最基本的表意单元，还将不同语言的符号、笔划和字母混用。
即便是电脑文档出现乱码，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乱码。
秦渊要求对策组解密，是基于这样一个判断——怪谈副本背后是完整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应当是具备逻辑的，是逻辑自洽的。
在上一个怪谈副本：黑子的篮球通关后，秦渊给天选者们讲课的时候，就体现出了他的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明。
但是凭借一份文档，其实是没办法解密成功的。
目前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总结规律，并且尽可能地猜测。
龙国说支持天选者，但一直没有太多的机会。即便是给天选者提供提示，也仅限每场一次。所以，对策组一直以来主要的工作，反倒变成了后勤。
不过这一次，算是有了支持你的机会……天选者为龙国而战，那么龙国的支持就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次，提示机会已经用过，即便能够破解密文，也没法把得到的结论提供给你了。
丁正浩有些抱歉地看着屏幕里的秦渊。
希望不会影响到你的通关，也希望……能够在下一个，以及以后的怪谈副本中帮到你。
………………
秦渊和妹妹继续翻看文档。
看不懂内容的，就先放到一边。
最后，他手里只剩下两页纸。
【病人为一男一女，均处于发育期。】
【男性患者表现为意识淡漠，女性患者表现为肉体坏死】
【治疗方案：将女性患者灵魂转移到男性患者体内，分时段使用身体。】
【本次治疗，植入以下规则：】
【1、身体内所容纳的灵魂，均与身体绑定。】
【2、当容纳多于一个灵魂时，灵魂轮流控制身体。】
【3、身体里永远需要一个主灵魂，身体将于失去主灵魂后死亡。】
【4、外来灵魂无法成为主灵魂。】
【5、外来灵魂需帮助主灵魂维持稳定。】
【注：以上规则损耗完毕前，请及时到青山医院外科进行加固。否则，我们不对后续产生的结果负责。】
秦珊珊控制的玩偶，跳到秦渊腿上。
“第一条规定了我们都和身体绑定……”看着公主玩偶，秦渊喃喃道。
玩偶点点头。
“如果没有这条会怎么样？”
玩偶跳起来，然后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倒在地上。
身体会死？或者是无法控制……
“但是我不还在吗？”
玩偶跳到纸张上，点了点第四条。
【外来灵魂无法成为主灵魂。】
也就是说，自己也是外来灵魂。这意味着身体里其实有三个灵魂……
包括秦珊珊、自己，以及……原来的“秦渊”。
主灵魂一直都在……
这也意味着，自己不能授权秦珊珊使用身体行动。因为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
“这几条规则……加固过吗？”
摇头。
“上一次你去青山医院，是希望精神科医生帮你加固？”
点头。
“结果如何？”
公主玩偶像是思考了一会，依次点了一下第一条和第四条规则，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一个叉号。
外来灵魂被解绑了，并且没有加固成功……
被解绑的，应当是上一个“哥哥”。
至于是不是天选者……起码秦渊没有见过这样的怪谈直播。
带着一点沉重的心情，秦渊翻到下一页。
“秦渊：我是李东。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青山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