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洛。”
皮特洛读完三张书页，然后将书页还给秦渊时，秦渊开口了。
“你去过化妆间吗？”
皮特洛愣了一下。
“去过......之前给几位贵宾化妆。”
“那么下一次舞会上，我希望你能让我有个更好的形象。”
秦渊收起书页，用油纸包好。
“如果你能做到，那么下次舞会之后，我可以再给你带一份二楼的书籍。”
“谢......谢谢。”皮特洛激动地道谢，立刻答应下来。
秦渊注意到，他的面部，似乎产生了一些缺损......在原本被打成青紫色的皮肤上。
就像是瓷器的釉面，剥落了一点。
..................
“秦渊拿到的，到底是什么？”
丁正浩皱着眉头。
通过直播画面，他能够看到的是，二楼书架上放着的书页，全都是杂乱无章的涂鸦、线条和各种笔划。
在秦渊拿起两张书页的时候，纸面上原本静止的所有线条和笔划全都剧烈地游动起来，组成了一些有意义的文字。
但是，在直播画面中，这些文字仍然是在不断地扭曲变化着，新的文字不断涌现，旧的文字不断被肢解......有一些文字也完全没有意义。能够勉强认出的，有“火”、“烟”、“燃烧”之类的文字。
等到秦渊拿起三张书页后，所有书页上的线条变化更加剧烈，即便是按帧截屏，也无法分辨出任何有意义的文字。
可从秦渊本人的表现，以及他拿下去之后，侍者皮特洛的表现，都证明了，三张书页堆叠在一起，确实应该是存在意义的......
而且很可能，其承载的内容，更胜于两张书页的情况。
“珊珊，你能看清这些书页的内容吗？”
他询问着坐在旁边，与他一起关注秦渊直播的秦珊珊。
“不行。”秦珊珊摇摇头。
“这些画面，应当是经过处理的。”
“如果直接放出未经处理的画面，对于人类来说，就等于全球无差别散播污染了。”
秦珊珊也看不出来......丁正浩深吸一口气。
根据皮特洛这个名字，以及它所遭受的待遇，基本可以认定，这个诡异对应的是现实中的哲人国。
对于这个诡异有意义的知识......
能不能通过“知识采集器”，交换到这些知识？
..................
“fire......”
“burn......”
日落国对策官努力地辨认着一个个的词语。
他们也同样将秦渊拿取书页的画面录制下来，逐帧观看。
而他们的遭遇，也与龙国差不多。
都是一张书页毫无意义、两张书页勉强能够辨认一些词语。
三张书页，内容不断翻新涌现之下，无法辨认任何内容。
从所有画面中，能勉强辨认出的词语，都与火有关。
挣扎一番后，对策官叫停专家组，放弃了努力。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夏洛克。
“这些书页中的内容，你有什么想法？”
夏洛克没有犹豫，立刻说出了他的看法——经过神器：虚构推理所验证的看法。
“有70%以上的概率，这些内容与规则有关。”
“如果秦渊在对“知识采集器”进行投放之前，先要求龙国给出提示，那么，概率将会提升到90%以上。”
“因为他需要知道，龙国想要的知识是哪方面的，才好跟知识采集器提要求。”
“构成规则怪谈底层知识的，必然不是简单的少量内容就可以覆盖的。要从中获得有意义的东西，必须要有所指向。”
对策官微微点头。
确实......非常的，合乎逻辑。
..................
哲人国。
“皮特洛。”对策官念着这个名字：“皮特洛......”
“有什么发现吗？”哲人国统领走到他的身边。
“这是一个我们常用的名字......哦，统领，我没注意到您......”
“哲人国已经没有统领了......”哲人国统领苦笑着摇摇头：“现在哲人国一切的价值，都仅限于对策局了。”
对策官默然。
确实......在毁灭性武器全部装载、并且指向哲人国的情况下......
在哲人国内部所有间谍一夜之间全部暴露的情况下......
以及，在哲人国大半高层都变更国籍、各奔东西的情况下......
哲人国的内部已经一片混乱。这个仅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国家，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所谓自身的武装力量，已经没有意义。
所谓的统领，几乎只是一个象征物了。
哲人国的命运，与他这个对策官，与哲人国的下一个天选者......
息息相关。
对策官甩开这些无用的思绪。
“这个侍者，名叫皮特洛。”
“这是我们常用的名字。而且它的境遇也与我们相似。”
“我复盘了一下秦渊所在的这个怪谈副本，发现......秦渊的遭遇，跟龙国的遭遇也有些相似。”
“如果这是对现实的映射......”
他拖动进度条，画面从秦渊将书页递交给皮特洛开始播放。
“秦渊所做的，是否就与龙国所做的相对应？”
统领读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那就是......
皮特洛的命运，是否也会投射到哲人国？
..................
下一场舞会开始之前，秦渊来到了化妆间。
在此之前，他已经将三张书页交给公主玩偶，并且询问她是否能读懂。
出乎意料的是，通过他和公主玩偶之间的连接，所得到的信息是——秦珊珊控制下的公主玩偶无法读懂这类东西。
但如果秦珊珊本人看到这些，应当是可以阅读的。
隔着公主玩偶，毕竟还有一些局限。
还是得想办法，将这些东西从怪谈副本里带出去。
化妆间门口，皮特洛已经等候多时，秦渊看到他的脸上有忐忑，也有焦虑和不安。
这些都在秦渊看向他的时候，转化成了谦卑的笑容。
秦渊对他点了点头，带着他进入化妆间。
此刻的化妆间里，也有几个贵宾正在对自己的面部微调。
用红色和绿色两个罐子里的东西，调整面部的轮廓。
秦渊来到镜子前，目光低垂，刻意躲开镜子的反射，任由皮特洛在他的脸上涂抹。
|你已使用技能：规则附加。|
|制定规则：当遭遇污染或威胁时，你将会得到提醒。你对污染的承受能力提高。|
|该规则已生效，有效时间5分钟。|
他感到面部有轻微的刺痛。
也就是说，这个罐子里的东西，对天选者而言，是一种污染。
“差不多就可以了。”他出声要求。
“好了，秦先生。”皮特洛减小了涂抹的范围，稍微调整几下后，停止操作，微微低头，后退了一步。
|你已使用技能：规则附加。|
|制定规则：你无法从镜子中看到自己。|
|该规则已生效，有效时间5分钟。|
|上一条规则已失效。|
上一次在这里照镜子，就遭遇到了污染。制定这条规则，就是为了避免来源于镜像反射的污染。
秦渊抬起头，左右转了一下，装作观赏自己现在的容貌。
在他看来，镜子里对应他的位置，其实只是一片空白。
然后，他稍稍调整姿势，让位于侧后方的皮特洛入镜，以这个角度，停留片刻。
镜子中的皮特洛，皮肤消融。
呈现出来的，只是一条扭曲、缠绕、且有着五官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