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李东的联系，秦渊与灰勒塔德医生聊的很不错。
但灰勒塔德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什么信息。
“我需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医生手里捏着一支笔，在桌面上点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关于这里的任何信息。”
秦渊看着他手里的笔，笔尖朝上。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那么，我能在你这里转转看么？”
“不行。”灰勒塔德转过身去，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我只能允许患者在需要的时候，启用这里的各个区域。”
“好吧。”秦渊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又关上。
见灰勒塔德并没有再次转过来，他开始观察这里的布局。
作为黑塔监狱的医生，灰勒塔德应当明白这里的规则，至少他清楚自身所需要遵守的规则。
除此之外，他也应当明白这里的本质......也就是，这里是根据所有“囚犯”的潜意识、不断变化的空间。
基于遵守规则、避免误导两个方面，他无法很直白地给出提示。
这一点很好判断。
李东是他的导师，而且李东预见到秦渊会在某个时间来到此地。根据信中所说的，上个副本秦渊只是“暂时”赢过对手这一点，具备特殊性的区域，恐怕是不能被破坏的......至少，无法被天选者破坏。
所以，李东所掌握的、黑塔监狱的情况，必然可以适用于现在。
只是......这封信里没有提及。相比之下，在坤山养鸡场那个副本中，李东的信明确提及了一些关于副本的信息。
所以，这也是一条可供判断的线索。
秦渊观察着灰勒塔德的诊疗室。
这间屋子不大，在上一次来的时候，他已经大致看过这里的结构了。
进门处有一个洗手池，洗手池对面是一个资料柜，再向里就是灰勒塔德的桌子。
屋子两侧的墙上各有一扇门，一侧写着《药房》，另一侧写着《观察室》。
他首先进入药房。
药房里有两排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药瓶。药瓶的颜色和大小都有差别，一眼看去，少说也有十几种药物。
时间不会很多......秦渊稍作观察，决定先看看其中最多的几种药物。
第一种是红色的大号瓶子。瓶身上贴着手写标签，和手写的简要说明。
【R-1】
【用于强化执念，强化等级：5倍，有效时间：5分钟。】
【注：连续服用三片后，效果改为永久。】
第二种是蓝色的大号瓶子。同样的，瓶身上的标签也是手写的。
【B-1】
【用于削弱联系。有效时间：5分钟。】
【注：连续服用三片后，效果改为永久。】
第三种，是棕色的小玻璃瓶，包装看样子是一种口服液。秦渊拿起来看了一下，其中装着一些液体。
【BX-1】
【兴奋剂，3分钟。】
第四种，是白色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液体同样清晰可见。
【WX-1】
【松弛剂，30分钟。】
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瓶子或者是玻璃瓶，秦渊没有细看。总的来说，其共同特征都是手写标签，没有任何统一打印的标签。
这通常意味着，这些药物......并非正规渠道量产的货色。
也有可能，怪谈副本......或灰勒塔德并不希望这些药物的信息被泄露出去。
至少表面上看......这些药物的作用都相当明确。
强化执念，应当是用来增加个体的意念，对应到这个副本，就是所产生的场景会更倾向于他的期望。
削弱联系，没有明确的说明......或许这应当对应的是与这片场地的联系。服用后的效果，大概是场地变更对个体的影响减弱，从而能够让个体看到真实？
后面的兴奋剂和松弛剂就比较简单，从名字就能知道它的效用。
秦渊拿起两瓶药物，打算直接带出去。
诊疗室的灰勒塔德医生咳嗽两声。
“也不知道药物够不够用......这里的囚犯和狱警都还没出问题，暂时不用给他们开药。”
这是在暗示，药物必须是出现相应症状后，由医生开出。
而且，灰勒塔德应当非常了解他现在的举动，规则里可能要求他不能让药物丢失，或者盗窃行为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想到此处，秦渊放下了手里的药物，转身离开，从仍然面对墙壁的灰勒塔德身边经过，前往另一个房间。
他注意到，灰勒塔德闭上了眼。这可能是他规避规则的一种方法。
尽管是医生的诊疗室，他却不具备这里的最大权限......这里并非是他的领地。
秦渊轻手轻脚地打开观察室的门，尽可能避免发出声音。
在这里，规则的执行，可能是基于医生的主观判断以及他是否能察觉到此处的变化。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给灰勒塔德减轻负担，最好的做法，就是尽可能规避被观察的可能。
他留意着自身的动作，踏进观察室，然后......
一脚踩空。
观察室里好像没有地面，只是一片黑暗。
说黑暗并不准确，应当说，这里是一片无法定义颜色的空间，其中漂浮着各种颜色的气泡。
当秦渊接触到气泡，他就可以感受到，气泡所蕴含的意念。
一个很大的红色气泡，接触时感受到的是“囚犯得吃饭吧”
另一个红蓝相间、稍小一些的气泡，接触时感受到的是“监狱里应当有放风时间吧？”
还有一些更小的气泡，其中包含的意念就比较混乱，例如“这个副本怎么通关”、“千万别选我去踩雷”、“嘶......好疼”、“上次那个好润”、“对策局快点发提示”......等等。
这些意念，让秦渊明白过来。
这里应当是整个监狱中，所有囚犯的集体潜意识......一个个大小不同的气泡，意味着这种念头在集体潜意识中所占的地位，或者说有多少人具备这种念头。
秦渊四下查看一番，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最大的气泡。
他触摸了一下。
其中包含的念头很简单。
“这里是黑塔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