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国大统领办公室外，数名工作人员匆匆路过，不敢停留。
即便隔着关闭的大门，他们也能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和骂脏话的声音。
大统领办公室的地面，一直铺着地毯，通常东西落地只会有非常轻微的声响，隔着门就更无法听到了。
即便如此，也能让所有从旁边路过的人，清晰地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发脾气，可想而知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该死……该死！”
大统领抓起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似乎想要打开看看，却忍不住怒气，直接将它摔在桌子上。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解气，又抓起桌面上的水杯，直接摔到墙上。
在一声巨大的响声后，水杯弹到地面，在墙上仅仅留下一个印记。
这件办公室里此刻并不仅有他自己在，还有灯塔国对策局、外交部的负责人。
以及一名将军。
面对大统领的愤怒，对策官和外交部负责人低着头，默不作声。
只有将军轻声劝说了一句。
“统领，请注意您的身体。”
大统领闭上眼，深呼吸几次，才又睁开眼睛。
“我没事。”他回了一句。
“龙国……龙国……”
“还有哲人国。”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们当然可以这么做……对策官心里嘀咕着，但没有说出来。
他也不敢在此时激怒大统领。在这个屋子里，从位阶看，就他最低。将军敢说话，是因为大统领不能把他怎么样。外交部负责人不说话，是因为没有必要，他只要听大统领的要求就好，反正如果处理不当，损坏的是大统领的形象，他又不指望成为下一任大统领。
只有他这个对策官，可以轻易被替换掉。远的不说，他的上一任，就是因为随意使用神器：风险投资，导致灯塔国国运下滑，而被拿掉的。
想到神器，他又想到怪谈副本中的莫里斯。
莫里斯如果有神器一切好说，如果没有神器……
肆意浪费一次提示机会，还是珍贵的、哲人国天选者所在副本的提示机会，如果有什么不良后果，他的下场未必就可以比他的前任更好。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统领先生。”仍然是将军发话：“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个威胁。”
“对……”大统领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将军。”
“我需要向你确认一件事情……”他密布血丝的眼睛看向将军：
“灯塔国的威慑力，是否仍在？”
“向您保证，统领先生。”将军的面部线条硬朗，就像他这句话的语气一样冰冷坚硬：“灯塔国在蓝星的所有基地，所有装备，都随时可用，灯塔国的威慑力……坚不可摧。”
“很好，很好……”大统领密布血丝的眼睛看向外交部负责人，和对策官。
“告诉我们的盟友们。”
“龙国不可信，希望他们能够不受影响，不被蛊惑，不会动摇……”
“灯塔国很乐意与他们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
“以及……”
“让他们的天选者，更多、更深层次地去试探副本的机制。”
外交部负责人答应下来：“是，统领先生。”
随后他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我们的盟友并不相信我们……”
大统领看向旁边的将军。
“如果他们不愿意相信，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准备军事演习。”
“至于你，对策官……”
“如果外交部觉得有必要，我允许你使用我们自己的天选者，去试探怪谈副本的规则。”
这是一次血腥的让步……如果灯塔国需要使用自己的天选者去踩雷，那就说明，灯塔国的权威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战，这背后很可能伴随着摩擦、冲突、流血……
甚至预示着，旧王日暮。
对策官不敢多说，只说了一句。
“是，大统领。”
………………
怪谈副本中，莫里斯终于离开了他的【狱警休息室】。
他拉上了巴托尔德。
现在是所有囚犯都乖乖待在各自牢房内的时刻。
并非放风时间，接近发放牢饭的时间。
现在将他们叫出来，刚好卡在这样的时间点——他可以进行两次尝试。
即便两次尝试都没有得到足够好的结果，他也有退路。
巴托尔德不会忤逆他的决定……哲人国是灯塔国的附庸，那么在这个副本中，巴托尔德就是他的附庸……
尽管从绝对意义上来说，巴托尔德的价值要高于他。
借助神器之威罢了，不值一提。还不是乖乖地听从他的话，来执行这次行动了？
“莫里斯。”跟在他身后的巴托尔德小声叫出他的名字。
“嗯？”
莫里斯没有转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发出一点鼻音，表示自己在听。
“如果我们把秦渊和李雪松处理掉了……会不会导致龙国和灯塔国的冲突？”
“毕竟，怪谈副本决定国运，如果因为我们的行动直接导致龙国国运下降……”
莫里斯不耐烦地挥挥手。
“下降又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话了？”
“之前用普罗米修斯谈条件的时候，龙国不愿意接受条件，自然不算做盟友，有什么理会他们的必要？”
“再说……龙国的武力，能够对抗灯塔国么？灯塔国的基地就在那，他们有什么办法么？”
他发出不屑的嗤笑。
普罗米修斯，基地……巴托尔德面色不变，心里怒火滔天。
如果没有普罗米修斯，如果灯塔国没有那么强的军事力量……
哲人国都还是那个不够强大、却足够自由的国家。
他们还可以仰仗足够高、下降速度足够低的国运，坚持很久很久很久。
而不是现在这样，朝不保夕……他也不需要在这个副本中，面对注定的死亡，为了哲人国虚无缥缈的未来挣扎。
还有机会么……还有什么机会？
秦渊，你答应的帮助……会是什么？
莫里斯已经停在一间牢房的门口。
这间牢房的门上，写着编号——【114514】。
秦渊……你再强，能够反抗身份的压制么？
心里怀着莫名其妙的兴奋，他一脚踹在门上。
“秦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