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蛋糕的味道不错，但在吃下去之后，一股阴冷的感觉，从巴托尔德的胃部散发出来，快速蔓延到全身。
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在直播画面和秦渊的视线中，他的变化就是，皮肤变得暗淡了一些。
一直躺着的莫里斯，忽然间坐了起来，满脸惊恐。
“你，你们……”
他抬起手指向巴托尔德，嘴唇颤抖，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又倒了下去。
整个人迅速变得灰败，失去了呼吸。
怪谈副本的提示出现。
【灯塔国天选者：莫里斯，通关失败。】
房间内迅速变得陈旧，房门消失。再接下来，莫里斯的身体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崩碎、朽坏，消失在空气中。
不同于八嘎国的吉村宪司，他在死亡之后没有留下任何小册子。
秦渊猜测，这可能是因为他在之前就已经被“提取”过一次，而提取出来的内容已经被巴托尔德吃掉了。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他询问巴托尔德：“仔细感受一下，有没有关于莫里斯的记忆？”
“另外，你有没有得到违反规则的警告提示？”
巴托尔德仔细揣摩了一下：“感觉我应当是遭到了污染……现在想不起关于莫里斯的记忆，虽然感觉多了一些什么记忆……”
“至于警告提示……没有警告提示。”
没有莫里斯的记忆？
参考吉村宪司的情况，秦渊的推测是——黑塔提取了天选者的记忆，并将其加工成书籍。
莫里斯失去意识后，图书馆内部出现的书籍、以及在取出书籍之后，莫里斯的目光始终面向书籍所在位置这一点，也是佐证。
因为那也是他的一部分……记忆和意识，本来就应当是人最重要的一部分。
但巴托尔德吃下这些后，尽管导致了莫里斯被淘汰，却并没有因此获得莫里斯的记忆。
此外，他并没有因淘汰莫里斯而遭到警告。身上所受到的污染，只是纯粹继承了莫里斯的一部分污染——附着在意识上的污染。
黑塔的行事逻辑其实并不难以判断，之前对于天选者之间的互殴、天选者单方面损坏书籍、以及在牢房内喧闹……
这些行为，其实都可以归于一个结果，那就是导致黑塔的损失。只是，损失的预期有大有小。
损坏书籍，和意图谋杀天选者，惩罚都是污染——且不说污染的程度，至少在性质上，黑塔认为是相当的。
其他的行为，则是体罚甚至只是口头训诫。
惩罚的程度，是与对黑塔造成的损失程度挂钩的……
巴托尔德没有遭到惩罚，就意味着，黑塔认为巴托尔德的行为，没有导致黑塔的损失。
已知天选者的意识会形成书籍，那么巴托尔德如果得到的不是记忆——那又应当是什么？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秦渊回忆了一下之前在莫里斯所形成的书页中，所看到的只言片语。
那些书页的内容并不完整，但也能看出，内容是类似于心灵鸡汤，并不像是个人传记类的东西。
心灵鸡汤是一种……行为逻辑。
巴托尔德轻轻咳嗽了一下。
“秦先生，我刚才接到了怪谈副本的提示……”
“我已经达到A级通关了。”
天选者接到通关提示的时候，就像是在收到外界提示一样，副本会有一个短暂的暂停。
他看着秦渊。眼神里有一些恐惧，也有更多的坦然。
“谢谢你……”
“永别了，秦先生。”
………………
“他已经达到A级通关，不要浪费时间。”
哲人国对策局，灯塔国代表一见到直播画面上的通关提示，就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他的旁边是哲人国的对策官以及前统领，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他。
“你们不会觉得他还能凭自己的能力，达到S级吧？”灯塔国代表皱着眉头：“如果不是牺牲了我国的天选者，他绝无可能达到A级！就凭他的能力，更没有希望达到更高的等级了。”
“你们的天选者并没有你们认为的那么优秀！”
“这点不需要你的提醒……”对策官没忍住回了一句：“我也希望他能循着灯塔国的攻略完成全部通关，可惜第一步就不是。”
巴托尔德达到基础通关条件，是借助秦渊所开辟的通道，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包括灯塔国现在的通关对策，也是夏洛克在秦渊攻略的基础上修改出来的，但相比之下……时间太短，还没有人使用这个路线通关。
灯塔国自家的天选者，也只是刚得到攻略，还没有使用这个路线。
灯塔国代表哼了一声，向身后招招手：“那也要赶快，现在时间紧迫，我不希望你们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早已控制住整个对策局的灯塔国士兵，拉了一下枪栓。
一片咔嚓声在对策局内部响起。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本来就相当安静的对策局，一下子变得更加安静了。
前统领拍了拍对策官的胳膊。
“按他们说的做吧。”
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后侧的灯塔国代表身上。
灯塔国代表是一脸得意的笑容。
前统领的声音变得微不可察：“或许，将有一天……”
对策官呼吸沉重地点点头，他的手微微颤抖。
在他的面前，怪谈副本的提示展开。
【是否使用替代品，从副本：黑塔监狱中，置换出哲人国天选者：巴托尔德？】
【是。】
【请指定替代品。】
对策官叹了口气。
“西娅。”
一个少女站了出来，她的视线越过对策官和前统领，紧盯着大屏幕中的巴托尔德。
“谢谢……”
“谢我做什么……”对策官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更希望……你们都恨我。”
“我们不会恨你的。”少女微微一笑：“我知道应当恨谁……”
灯塔国代表耸耸肩，走到一边。他当然知道，这个姑娘在说谁。
那有什么关系？死者的怨恨是最没用的东西。
【你已指定替代品。】
瞬息之后，巴托尔德的直播画面出现一行提示。
【哲人国天选者：巴托尔德，已通关。】
【通关评价为：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