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民秀将对策局所取得的信息堆在一起。
这其中的关键信息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但仍然没有什么头绪。
根据对策局从其他国家取得的信息，特别是龙国对策组公开的信息……这个副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陷阱。
他之前的副本攻略方式，基本依赖于自身的力量，而非推理。
现在要让他从这其中找出什么问题，也确实有些困难。
但是……这里的确容易得不像话。
只要许愿，就能在这里得到超人一样的能力……
还可以带到现实。
已经有很多天选者将这些能力带回去了，但金民秀并不想这么做。
“我之前也有这样的能力，这些超人一般的能力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没必要为此冒过多的危险。”
尽管在这个副本中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诡异力量，金民秀并没有为此感到多么惋惜或不安。
只是身上多出来的四肢，让他觉得，有些不太方便。
【真是一个多样的物种。】
金民秀抬起头来。
这句话出现的形式，与副本中的提示相同——
但内容上，绝不是正常的副本提示会说出来的。
“你……”
【我就是你们所说的规则怪谈。】
【你身上有两个生命的影子……还是刚融合不久的？】
【有意思，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族群有类似的研究——把你放到这个区域来，你的未来与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
【你有一半曾经具有超出普通人类的力量……】
金民秀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穿透了——是被看穿了，他觉得在这种东西面前，没有一点点的隐私可言。
“这不是你……”
【还出现幻觉了……我很确定，我没有做过你指控的事情。】
【身体的融合是很粗劣的手段，跟开玩笑一样……灵魂的融合不错，可惜出了一点问题，有一半消失了。】
金民秀忽然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了。
规则怪谈是不会犯错的，他觉得，是否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
幻觉吗？
他摸向桌面上的资料，这些资料上的字迹，仍然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样。
但如果规则怪谈的提示是真的……
【你当然还是人类，我看到的人类有好几种形式，你这种融合的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都不太成功罢了。】
【反倒是你……这么关心自己的问题，人类的命运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人类的命运？
金民秀晃晃脑袋，暂时不去思考关于自己的事情。
有个专家拿着一沓新的文件冲了进来。
“民秀，我们收到龙国的最新通告，他们说这里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是……”
【是大过滤器。】
【也就是我。】
………………
“我们之前的判断还是过于保守了。”
“大过滤器……这可能、不，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最大挑战。”
丁正浩说出自己的想法：“当前的副本中，秦渊所唤醒的副本意识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末日危机。”
“末日的根源，有一部分是源自于规则怪谈的催化——它创造了一百多个超人，这些天选者与普通人，已经成为事实上的两个物种。”
会议室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专注地听着丁正浩所说的话，并且思考。
“尽管他们还能够与我们沟通，但已经有不少国家表现出这样的倾向——天选者成为事实上的领导者。”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智并没有相应的成长，还是停留在原本的水平……”
“他们跃升到了我们之上的生态位，但他们并不具备足以驾驭这个位置、这种力量的心智。”
丁正浩叹了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教主国那边自称是圣徒的宣传，已经不可能奏效了……在真正的超人面前，宗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们也不可能用宗教、信仰之类的东西，来约束全球这么多的天选者。”
“我的判断是，这些天选者最后会形成一个或几个联盟，然后将蓝星引入战乱频繁、普通人大量死亡的阶段，也就是末日。”
“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大过滤器——至于后续会不会有其他的形式，只有在我们通过这一道关卡之后，才能确定。”
外交部门负责人，轻轻咳了一声。
“我们与蓝星各国始终保持着联系。”他说道：“丁组长所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不确定，但现在确实有很多国家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政变倾向。”
“我们与回归的天选者共同测试了对诡异武器。”国防部门负责人接话：“测试结果表明，对诡异武器在天选者身上效果是打折的，特别是当他们使用某些能力之后……”
“天选者目前还不能与我抗衡。”秦珊珊说道：“但我最多可以应付50名天选者的联手攻击——这是根据攻击强度计算的，我们还不清楚，是否有针对性的能力。”
“启明，你呢？”
首长没有着急发言，而是先问了启明一句。
“我……我打不过。”启明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声音恢复正常：“目前搜集到的信息看，天选者的能力选择重合度比较高。”
“做好准备，但不用过于担忧。”即便面临末日，首长也没有表现得过于急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已经做到了整个人类世界最好的水平……既然现实中的发展我们已经有预判，那就守好阵地，哪怕真的末日来临，我们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何况……听你们的意思，我们面临的末日还不是一下子就灭绝人类，怎么也有个过程。”
“说不定，就会有好的变化。”
好的变化……丁正浩想来想去，只有秦渊了。
秦渊还在副本内。
这个可以实现愿望的副本，可能就是最后的变数。
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这个副本会为人类的棺材板钉上最后一颗钉子。
………………
【我不会把这个小东西变回来。】
“他这个样子……”秦渊颠了颠启明的本体，现在他被锁定成一个普通手机的模样：“看起来很不习惯啊。我许愿让他变回来也不行吗？”
【许愿可以。】规则怪谈的声音说道。
【只是在我看来，它的形态虽然变换，本质没有差别。】
【你们都已经将他的灵魂塑造成这个样子，不该拘泥于外形。】
我们，塑造，灵魂？
秦渊心中一动。
“这是人道主义精神。”他含含糊糊地说道：“他自己也更习惯原本的身体。”
“或许是我们适应能力太差了。”
【这也是你们的障碍之一。】
【肉体的形态是文明发展的障碍。】
“如果我们变换肉体的形态……”秦渊指了指手中的启明：“会提高通过大过滤器的概率吗？”
【会。但改变形态本身，也有很多条弯路。你们的技术路线，在这方面还太浅薄。】
【我看到西八国的那个金民秀，肉体的融合手法粗糙到难以理解，就像是猴子在操作。】
【灵魂也丢失了一半……】
【你们还不具备大规模应用的能力。】
“我许愿得到这些技术，或者在这里进行一些这方面的实验呢？”
【这里的素材太少了。你愿意成为试验品的话，倒是可以勉强完成。】
“那……”
秦渊口头上拖延着时间，他的表情没有波动，心中却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处漏洞。
规则怪谈，将启明、将金民秀，都判定成了人类——只是，某种经过特殊改造的人类。
而启明和金民秀的共同点在于……
他们其实，都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