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害人的方法实在太多了,伯伯这么多年把自己给养大,还教给自己道理,教给自己本事,到底图了什么呀?
其实伯伯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不管自己,再稍微放纵一下自己,自己很可能受不了太多的诱惑,恐怕早就倾家荡产了。
那个富户自己还是认识的,也打过几次交道,自己比那个富户的定力强不了多少,只要找一个小五子那样的人,轻轻推一下自己,自己可能早就受不了诱惑,把家里搞得家破人亡了。
这些年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无论是故事当中还是现实当中,这种故事都让人津津乐道。
赌场中的那个富户,就是受不了诱惑,才有了那样的结局。自己真的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吗?真的不会有他这样的结局吗?
自己也曾经开诚公布地问过伯伯,为什么把自己这个仇家的孩子养大!
伯伯说对小孩子下不了手,养着养着养大了,又觉得是自己的孩子了,不但下不了手了,反而处处保护着他,想办法让他规避各种诱惑和危害。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自己曾经真的想过要害伯伯的,一包毒药或者放一把火,或者像三叔说的那样,做一些小动作,这样真的有用吗?
而且做了之后呢?
伯伯家的人太多了,一包毒药不可能药死全家人的。伯伯家的财产也太多了,一把火烧不了多少的。搞小动作害人,伯伯家的人经历过太多了,是能轻易害得了的吗?别人都没得手,自己能得手?
现在又想通了这一些,更下不了手了,伯伯不下手也可以把人整得死无葬身之地,却把自己养大成人了,自己却想办法害人家,这成了什么事情?
既对不起别人,更对不起自己,以后自己和母亲就不生活了吗?
亦杰居然发现子玉走神了,禁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问你话呢!你怎么走神了……”
子玉终于回过神来:“啊……我没想什么,你刚才和我说的什么?”
亦杰没好气的说道:“过一会儿两个秀才就过来了,会给你带两本有注解的书,书不重要,注解重要一些,到时候你热情一点,别这样走神儿了。”
子玉笑着说道:“我总是考不上秀才,是不是没有考中秀才的命啊!”
亦杰更加生气了:“你别胡说!你的文章比我写的都好了,你本来就比我聪明,考不上是因为没押中考题,运气不好,说不定这一次运气就来了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能白读呀!连个秀才也考不上,你甘心吗?”
子玉赶紧转换话题:“为什么非要约在这里呀!”
亦杰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约在这里约在哪里呀!约在酒楼饭店吗?吃喝一番,当个酒囊饭袋吗?当不了风流才子,冒充一下风流才子也好呀!
人家肯送书给你,就是想和你交好,总不能不请请人家吧!这里照样有吃有喝,有美女陪着,可是最好的场所了。大城市的青楼都开在书院附近,这都是老规矩了……”
时间尚早,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这里晚上更热闹繁华一些,对方两个秀才,晚一些才会来的,两个人喝着茶聊着天,继续等。
两个人没想到,却还有热闹可看。
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脸的疲惫,迈着虚弱的脚步向门口走去,走几步还回头看一下,后面是目送她的老鸨子和几个壮硕的妇人。
年轻女子有些疑惑的说道:“我真的可以走吗?”
老鸨子一脸微笑着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
年轻女子不再迟疑回过头去,快步的向外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一个壮硕的妇人,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抓住她!”
门口几名壮硕的妇人,一听到这话儿,立刻气势汹汹的围拢了过来。
那个年轻女子立刻瘫软在地,流泪哭泣着说道:“你说过我可以走了!为什么又抓我!”
老鸨子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孩子呀!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可没说不抓你回来呀!放你走你走不掉,那有什么办法呀!”
老鸨子随即对几个壮硕的妇人说道:“来呀!把她关回面壁室,她会想明白的!”
几个壮硕的妇人,拖起地上的年轻女子就走了,年轻女子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就这样被拖了回去。
亦杰呵斥道:“怎么回事儿?”
老鸨子赶紧满面堆笑的走了过来,小心的解释道:“咱们这里是正经的叙情馆,做事情一定会合法合规的……”
经过老鸨子的一番解释,亦杰和子玉才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刚被送到这里来,其实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可能乖乖听话的,不经过一番调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伺候男人呢!
那个女人是小妾生的,老爷活着的时候,对她们母女还是很疼爱的。
可惜前一段日子闭了眼,咽了气儿,这母女两个人可就掉在了地上了。
当家大母,当然有权力处置这母女两个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把这个女儿给卖到了这里。
女儿自然不甘心接客伺候男人了,老鸨子就把她关进了面壁室,那个面壁室非常的窄小,人在里面,既蹲不下也躺不下,只能站着,几天之后就会受不了的,就会乖乖听话了。
这个女儿居然很是倔强,放出来之后居然还不肯乖乖听话,还问经受了这样的考验可以走了吗?
老鸨子就笑着说道可以走了,她还真的抬腿往外走……
老鸨子讲到这里笑的前仰后合:“说了她可以走的,她当然可以走了,我可没说不抓她回来呀!被抓回来可就怨不得我了,我可没有说话不算数!”
子玉寒着脸说道:“你还真算得上说话算数!”
那老鸨子看到子玉的语气不对,也一本正经的说道:“她的卖身契可在我手里呢,她可是合理合法的买来的,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她是应该恨,可是她不应该恨我,她应该恨他的爹死了,她应该恨她的亲娘是个妾,她更应该恨她的大母把她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