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目睹了马修被哈罗侦探带出大楼的现场逮捕。记者们蜂拥而至，向他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但马修一言不发，而我们都站在办公室里，目光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这太糟糕了，”毕兹摇头说，“公司肯定会受到重创。”
“我们需要开始找新工作了吗？”伊曼尼问。
“嘿！嘿！”克里斯回答说，“我们会没事的，没有证据证明老板涉及毒品交易。”
“没错，”雅各布说，“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就会释放他。”
“但那些文件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利佐说，“而且视频里他清清楚楚就在那里。”
当比兹举手时，紧张的气氛开始升温，“好了！”这是他第一次声音变得严厉，“谁也不许谈论这个！”他看着每个人，“我们今天只上半天班，现在大家都回家吧。”他确保同事们因为这种紧张的情况而互相争执。
大家都点头同意他的建议，大概是因为在这种时刻无人能够继续工作，所以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我一直盯着新闻，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能就这样突然辞职，但如果我辞职了，会不会显得很可疑？我真的希望尽快回去，自从来到这里，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好好和诺兰说话。“CEO不应该独自一人，”伊曼尼拿起她的包，“不应该有人陪着他吗？”她看向比兹，他停了下来。
“你说得对，”他点头，“我联系不上董事，或许我们中的一个人应该去看看他。”他环视四周，“这是应该的，”他的目光在看到我时停了下来。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什么？”当恐惧在我心中升起时，我感到心跳加速，“我？”我困惑地指着自己，而几双捕食者的眼睛盯着我。焦虑在我内心翻腾，我感到一种即将来临的灾难感。
作为办公室中最年轻的成员，我被赋予了去关心老板的责任，于是我站在马修所在的拘留室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拘留室内的内置长凳坏了，所以马修被给了一把木椅坐在这个方形的混凝土灰色房间中央。
当马修看到我到来时，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抬起头看着我，我在他的牢房外静止不动。我们相视而眼，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哦……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这样的柔和，不知为何，这让我感到放松。我害怕他，我真的不想来，但作为最年轻的，我无法拒绝，也不能抗议，因为其他人似乎都很喜欢他。
如果他身边的人都很喜欢他，那我为什么要像诺兰那么坚信他是坏人？更不用说是连环杀手了？我紧张地盯着他，我确定我的焦虑从我的脸上显露出来，但马修只是用柔和的微笑回望。
他看起来无害，甚至帅气……今天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实际上有多么吸引人。他有着健美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下巴线条，但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仍然让我感到不安。“说吧，”他先开口，让我吓了一跳，“你有兄弟姐妹吗，克莉欧？”这个地方非常安静，此刻只有我们两人在这里。
我轻轻摇头，“没有。”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思考着，“有表亲吗？”我再次摇头，“只有我一个。”他又点了点头。接着是几刻钟的沉默，“你在办公室适应得还好吗？”我的胸口感到一阵紧缩，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但至少我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感到彻底的恐惧了。
“是的，”我回答。虽然没有太大变化，我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那为什么我会感到更放松呢？难道是因为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吗？
“你带手机了吗？”他问，我点头，“给比兹打个电话好吗，你有他的号码对吧？”
我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经理的号码。比兹立刻接了电话，“怎么了？”但他听起来很慌张，“一切都好吗？？老板没事吧？”
我正想说些什么，但马修先开口了，“比兹，”我立刻把电话放到了免提上。
“老板！”比兹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你没事吧？”
“我没事，”马修回答，“我确定你今天让所有员工都回家了。”
“是的，”经理回答。
“别忘了派人去D市，”马修的话让我耳朵一亮，“会议快到了。”
“啊，是的。”
“上次是谁去的？”马修问，“10月那会儿？”嗯？10月那会儿有个会议在D市？
“戴夫和你的秘书莉莉，”比兹的回答让我想起了什么。马修的秘书名字也叫莉莉？那也是被“头颅猎杀者”杀害的女孩的名字。
等等，国庆节？那是“头颅猎杀者”杀害便利店里那个叫莉莉的女孩的同一时间段！！“喂！”我们听到侦探的声音，“关掉那个，”他看着我，我立刻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放回口袋，而他走到了牢房前，将注意力转向了CEO。
“那么，”哈罗在牢房前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手中拿着一个录音器，“你和毒品黑手党有什么关系？”
“没有，”到目前为止，马修否认了一切。“这个场所是你的，意味着你让那些人来这里举行所有的地下会议。”
“胡说，”马修动了动手，手腕上连接的链子叮当作响，“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有那种会议。”他耸了耸肩，“对我来说，他们只是普通顾客。”
“普通顾客？”哈罗嘲笑，“你亲自去见你的顾客？还给他们VIP待遇？”
“我只是不想显得种族歧视。”马修保持镇定。马修出现在视频中，他拥有整个事件发生地的建筑，但他的名字不在毒品交易者的名单上……但话说回来，并不是所有的名字都会被提及。我们所知道的，名单上可能只是小角色。
哈罗对这些回答感到不满，“你打算继续这样吗？”
马修耸肩，“是你不愿意相信我。”他靠回坐的椅子上，“我是清白的。”他嘲讽地笑了。
“你清白个鬼，”哈罗足够大声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地低语道。“你不担心黑手党吗？”老板说，“如果他们制造麻烦怎么办？”
哈罗叹了口气，“那个被抓走的男人在哪里？”
“什么男人？”马修选择保持无知，但我知道他知道。毕竟我看到了，但我没法说出口。
“那个最初偷走文件的人。”哈罗即便看起来有些愤怒，依然平静地说道，“他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他？”马修不再试图隐藏这个事实，“他不是秘密去的吗？”
“嗯，不完全是，他从未回来，我得到了报告。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是他最初偷了那些文件？”马修盯着哈罗。
“我不需要告诉你那个，”侦探回答，“我只需要我的答案。”
“我根本不知道有个最初的小偷。”马修耸肩，转过头去，让哈罗试图平复他的神经。
“我接到了那个小伙子的同事的私人电话，他们说他从未回来，他们在他最初拿到文件后突然失去了与他的联系。”哈罗让马修回头看着他，“告诉我他在哪里。”
侦探这样透露这么多信息真的没问题吗？马修保持着对哈罗的目光，而侦探也做同样的事。他们之间有种紧张感，像是看不见的火花，即使是像我这样的旁观者也能感觉到。
“我会告诉你，”马修微笑着，“当你找到那个穿鸡尾酒裙的女人给我。”我的心跳加速了，我吓得抬头看向他。我确定他不知道是我，但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找出来呢？
“我会找到她，”哈罗的话让我的心跳加速，双倍速跳动，“如果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吞了口口水，默默地祈祷侦探不要真的去做什么。
马修耸肩，“我怎么会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最初的间谍是谁。”
“好吧，”哈罗显得有些恼火，“这里有个推论。那个穿鸡尾酒裙的女性很可能是NLN的间谍。”我的心仿佛跳出胸膛，一股恐慌的感觉紧紧抓住我的心。意识到他们可能发现了我，让我感到寒冷袭背。
他怎么知道的！？！？偏执病开始蔓延，让他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威胁重重。
“哦？”马修嘲讽地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是个简单的推论。NLN是唯一一个有独家新闻的，而你说她带着文件逃走了，这就是你需要找到她的原因。”“不奇怪，那个女孩只把它发给了一个新闻台。”
哈罗自豪地笑，“除了NLN在D市，”我的心在胸膛里狂跳，我的手颤抖，“奇怪的是，她把它发给了另一个城市的新闻台，而这里有几个总部在这里的更大新闻频道。”哈罗似乎为自己感到骄傲，“很明显，最初的小偷不是你那个派对的唯一间谍。”
我围绕自己建立的安全墙似乎开始崩溃，让我感到脆弱。这家伙到底有多聪明！？！
“NLN，”马修说出这个词，我感到更加焦虑。
“假设那个女孩并不是那里的常驻员工也是安全的。”恐慌在我内心涌起，我无法摆脱被追捕的感觉，“不过，这只是假设。”
我感觉我的胃在翻腾，他怎么能提出一个这么准确的假设！？！？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会没事，但侦探迅速缩小范围让我感到恶心。
“说吧，”哈罗说道，“最初偷走信息的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我真的要被抓到吗？？！但我彻底改变了我的外表，所以我不应该被抓到……
“他死了，”马修回答，哈罗瞬间僵住了。
“死了……？”他脸上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谁杀了他？”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死了？那个给我USB的男人死了？！我的胃感觉更加翻腾了，我感到恶心。我这是把自己陷入了什么境地？！？！
“他是在试图逃跑时，被保镖杀死的，”马修回答。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告诉侦探任何事，但他确实做了……
“这对你来说可能会变成严重的麻烦，马修·梅里克。”
“不会的，”马修说，“首先，”老板举起食指，“正如我所说，我根本没涉及，我甚至不知道那个男孩是怎么发现有关黑帮的事的。”他暂停了一会儿，“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可能他偶然碰到了什么狗仔队称之为实质性新闻的东西，试图拿到那些文件，但那是他的愚蠢。那只是他的坏运气。”我的心颤抖了。这和我处境一样。我去那个派对不是为了得到毒品案件，我是去找马修的料，结果却卷入了黑帮！？！？
我看了一眼马修。他真的是黑帮的一部分吗？我的心因恐惧而在胸膛里怦怦跳。他声称他没有，但目前既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
“第二，”他继续说，“如果那个死去的男孩背后的人试图采取行动，黑帮也会采取行动。采取行动意味着暴露谁在追踪中国黑帮。”他们彼此对视，“放过这事吧，哈罗，我会确保把尸体还给你。”
“你怎么做到？”哈罗向前倾，“据你所说，你甚至没涉及，”他怒视着牢房里的男人，“毒品黑帮为什么要把尸体交给你？”
我感到恶心。我想回家躺下。
“我可以试试，”马修说，“这是他们卷入这事情的最小代价。”
哈罗嘲笑，“他们才不会。”
马修回以嘲笑，“如果我给你弄到尸体，你就让我离开这里。”
“哦不，如果你拿到尸体，那仅仅意味着你对黑帮很重要。”哈罗说话时，突然看了我一眼。“而且，”他在看着我的眼睛时停顿了一下，他的表情变成了怀疑，而我的瞳孔因恐惧而震动，“你留在这里。”他告诉马修，然后怒视着我，吓得我魂飞魄散。
他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告诉我，他发现了什么。我试图隐藏的东西，只会让我感觉更糟。
“你，”他的眉毛抽搐，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