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哪个不长眼的会过来偷瞧?”白重轻轻呵出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不过,这要是开着门,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有点不一样呢?”
不用看都知道,我脸红得要滴血,只想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偏偏他却还故意把我的胳膊压在两边,还笑着在我耳边说,
在大兴安岭的这一个月,白天白重去修炼,晚上会回房跟我一起睡。这一段平静的日子过于甜蜜,时常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同时,白澜竟然也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是他事务太忙,还是说白重跟他说了什么。一直到月底,我和白重应该启程离开大兴安岭的时候,他才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依旧那么温和有礼。
跟白澜道别后,白重带着我下山,我们终于要启程回家了,更加稳固了。
白重说他已经接到了新的单子,是一个水库的单子。我们回家之后休息一天,就出发去水库看看。
然后当我们回到家时,我却有点心事重重的,我站在临时供奉的堂口前,看着唐流的排位,十分担忧。
唐流这一个月都没有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但是白柳曾经跟我说,她去找了唐流,说唐流没事儿,但是被碧风伤的实在不轻,所以这一个月他也是闭关在修养。
距离秦岭的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白重已经恢复了四成修为,我也已经没有大碍,我觉得今天无论如何,我必须得把唐流叫出来,看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唐流,你出来,我知道你都能听得见我说话,但是一个月了都说自己在修养不出来,也不跟我说话,就托白柳偶尔带句话。今天不管你什么理由,都必须出来,让我见你一次!”
唐流的牌位轻轻晃动,我就站在牌位前面等着,一步也不离开,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才渐渐出现唐流的身影。
但是他出现的时候,身上却严严实实地盖着斗篷,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一件漆黑的斗篷。他带着帽兜,低下头来,连自己的头都隐藏在其中。
“唐流你可算出来了!这一个月我……”
我话还没等说完,唐流忽然单膝跪了下去,“苏婉姑娘,请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吧。”
我震惊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震惊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竟然要求跟我解除契约,不再继续留在我的堂口,二是因为……他的声音,竟然如此喑哑!
他的声音就像一把钥匙,一下子打开了我的记忆,我回忆起那天碧风威胁他的话,以及那飞来的一剑,的的确确就刮在他的嗓子那儿……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蹲下来一把扯掉他的帽兜,他脸色依旧很白,可是脖子那儿无论怎么故意去遮挡,都能看见一条触目惊心的疤。
我抑制不住自己手的颤抖,下意识地想要去触碰,却被唐流躲过,他勾了勾嘴角,那个笑容很牵强,“解除契约吧,你的堂口,不需要一个不能发挥作用的九龙清风。”
唐流从前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他唱戏的时候,可是我却只来得及听他在莲花河畔唱的那一次。现在的声音沙哑刺耳,我听在耳朵里,心就不停地滴血。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害了你,唐流……都是因为我,你才……你的嗓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