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手指微微颤抖,“所以你恨我,是吗?”
“恨?一百年前的事儿,尘归尘土归土,上辈子死的再惨,终究是我自己都想不起来的陈年往事。”我笑了,可我自己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我这个笑比哭都难看,“但是白重,我问你,你对我,究竟是爱,还是愧疚?”
“我是发过誓的,婉婉。”白重的声音也高了几分,“我发过誓,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可以因为一百年前的事情恨我,却不能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第一次灵魂出窍,在莲花河畔,从那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大变,这些我全都记得。白重,你自己说说,真的会有人一夜之间、一瞬间爱上一个人吗?”我说到这儿,只觉得可笑,眼眶微红,又补了一句。
“退一万步讲,如果你我前世真的有什么情缘,你竟然也舍得让我去替你挡劫吗?”
白重的瞳孔刹那间缩紧,嘴唇颤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婉婉,我不管你究竟是从谁那里知道的这些事情,但是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误会始终都没有解开,听话,等我们的孩子出事,我会把什么都告诉你的。”
听见他提起孩子,提起我们之间的未来,我气笑了,厉声质问他,“白重!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跟自己的女人说,却要求她无条件地信任你,究竟有多可笑?信任?信任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是靠你在这儿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吗?”
白重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加重,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可为什么你愿意相信慕容星河,却不愿意相信我?”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骗过我!”
“你怎么知道他就从来没有骗过你!”白重突然对我怒吼,把我喊的一愣。
“他骗我什么?”
可是当我反问回去的时候,白重却咬着牙不再说话了,我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我们之间原本就有着许许多多一直都没有解释清楚的问题,你让我怎么信你?反倒是慕容星河,自打我们两个认识之后,他从没对我说过一次谎话,甚至比你更懂得什么叫尊重。”
白重刚要开口争辩,又被我冷笑着堵了回去,“当初在阴路上,你当着他的面对我做了什么,难道现在要我说给你听吗?”
白重瞬间哑口无言,甚至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而我压抑着胸口的怒火继续说,“白重,平心而论,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们两个之间的位置就是平等的吗?是,我们苏家本身就欠了蛇债,该还的东西就还,可是你找上门之后,对我做的一切,一开始真的就是在让我‘还债’吗?”
“莲花河畔灵魂出窍之前,我是被你嫌弃的弟马,灵魂出窍之后,我就成了你心中那个一百年前的可怜女人,舍不得继续祸害我了是吗?然后大慈大悲地送我一个孩子,开始对我好,是想要补偿我?”
我挣脱掉白重的手,这一次甚至主动揪起了他的衣领子,咬牙切齿地说,“是我犯贱,我还真就喜欢上了你,我觉得后来的你跟初见时判若两人,我觉得你既然是真心对我好,那我就可以当做不记得从前的事儿,谁没有几段不堪的过往?我从前觉得,我们两个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
“我真觉得老人的话说的真对,有些东西越是甜蜜,就越是虚假。更何况恋爱中的女人,多容易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相信那个对自己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