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嘴唇微动,“你究竟为什么对我是这种防备的姿态,我是白重的兄长。”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睁眼,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因为一百年前你就骗过我,而现在你还想再骗我。”
“白澜,你等我想起这些我本该都记得的事情,再跟你理论清楚也不迟。”
在我最后昏迷倒在慕容星河怀里之前,我心底呼唤了唐流的名字,“唐流,去小兴安岭,找玉流珠,告诉她白重有危险,让她速来阴山。”
这一次,我很快坠入了一个梦境,而这个梦境之中,我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
我看见一个女孩衣着光鲜,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她那张脸跟我小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无忧无虑,那双眼睛很漂亮,在看向窗外的时候眼睛闪烁着光芒。
我看着她脚腕上的一串熟悉古铜铃,我知道她就是我,一百年前的我。
眼前的所有画面都过的很快,这个“我”很快就长大成人,而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中长辈的叹息,我慢慢地被关在了房间里不许出门。
我听见了很多字眼,不详、祸害、命中定数、放弃算了……这些声音七嘴八舌地在门外响起,而这些声音又像是有生命力一般,通过窗缝、门缝渗透进来,把我包围。
原来我是个商人家的富贵小姐不假,但是却是个不祥的存在,家族的长辈确实做生意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东西报复我们家,但是报复却都施加在了我的身上,有一条蛇托梦给我奶奶,说之后我家里面对的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报应。
之后,从我出生开始,我们家里再也没有孩子能活着降生,我就是最后一个孩子,而且我这个孩子还一定活不过成年,那条蛇亲口说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们家就不会有孩子能活着出生。
商人家里没有一个男孩出来帮衬着经商,就是一大败笔,家业无人继承,招婿入赘也终究是外姓,更何况我这个女孩还活不久。家中旁支亲属不是没人动过念头,说不如现在就让我自生自灭,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那些动过这个念头的人都无一例外惨死,因为还有个狐仙在保我。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星河又一次出现了,他给我们家下了通牒,说只要他们保证我成年之时安然无恙,等他把我接走,找上我们家的那个东西就不会再为难我们。
因为他的存在,家里上上下下都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没人再敢动我,都盼着我早点被接走,这样他们就都能正常生活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慕容星河其实对我说当年的事情时也有所隐瞒,他只是以一个神秘人的身份出现,并没有明言说要娶我,甚至家族里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祭品。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可是却没能等到成年被他接走,有一天晚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来到了我的房间,他问我说想不想跟他走,如果跟他走,就不用出卖自己来换取家族的平安。
来的人是白澜,他打的什么目的我并不知道,但是他确实就这样带走了一百年前的我,我恍惚间有点理解了当年我愿意跟他走的原因,毕竟一个人从小就开始被人告知,你只要活到成年,然后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妖怪带走,谁都会觉得自己被带走就没有好结果了,这得是多听话的人才会老老实实地接受这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