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狠狠的想:“愚蠢的家伙,到了沙吉浩特还能由得了你吗?”
看起来这几个累赘暂时不能杀,尤其是巴图鲁的家人,如果巴图鲁追来,他们便是挡子弹的盾牌。
“田下中士。”宫本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太郎。
“田下中士,你认识沙吉浩特石家小姐吗?”宫本想要求证刚才稻田说的话是不是编的。
“呃~严格来说不认识,只是在杜家见过一面。”太郎说。
“什么情况?”
“中佐您可能忘了,我到杜家取吉田大佐的骨灰,是稻田陪我去的,在杜家院子里遇见石家小姐。”
太郎不明白宫本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感觉石家小姐认识稻田吗?”这才是宫本想要问的话。
“他们关系看起来很好,石家小姐曾经送给稻田一个非常珍贵的虎爪。”
我曾经向你汇报过,你怎么忘了呢?问题是现在问这个你到底想干嘛?
太郎越来越不懂宫本中佐了。
“快快的!快快的!”一行人疲惫的走了一上午,走在后面的一个士兵又困又累,无名火起来用枪托砸了乌仁图雅的后背一下,乌仁图雅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刚刚到旁边给莫日根抓了一只蚂蚱返回来的田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大步走过去一拳砸在这个士兵脸上:“混蛋!”
这些日子这些士兵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心里积满了怨恨情绪,如果不是担心森林里的野兽,他们早就离开这个挂着中佐名号的专家了。这些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士兵从心里根本看不起宫本这个以学术专长任命的中佐,正常情况下,他们会严格维护上下级关系,上级军官下达的任何命令都会严格执行,但是在特殊情况下,这些擅长杀戮的士兵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反叛长官。
宫本都不放在眼里的士兵哪里在乎比宫本官衔还要低一级的田下?
平时尊敬他是因为看在太郎的面子上,毕竟太郎和他们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但是,一个又累又困又饥饿的人胸中的怨气被激发出来时就不会在乎谁的面子了。
此刻这个浑身戾气的士兵脸上挨了田下一拳,顿时邪火上行,他“嗷”地叫了一声扔掉长枪扑向田下......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个突发情况,尤其是田下,他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这个士兵扑倒在地。
正当这个士兵要骑在田下身上挥拳时,太郎猛的一脚踹向了他,这一脚更惹恼了这个士兵,他扑过去和太郎扭打在一起。
走得气喘吁吁的宫本,眼见着两人打成一团,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看着他们打架。
虽然记得十几年前遇到的那些山洞,但不知道距此山洞还有多远,他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快到中午了,这片森林树与树之间不太稠密,地势平坦,四周除了笔直的松树之外就是不那么翠绿的野草,那些遮挡视线的灌木也只是零零星星散落在远处,四下环顾可以望出去很远,前面有一条被落叶遮盖了一半的小溪,宫本觉得这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干脆在这里点火吃点东西再走。
“视野好开阔啊!这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他边看两个人打架边说。
几个士兵疲惫不堪的坐下来休息,有个士兵从背包里拿出几颗子弹装在枪膛里,几个士兵也跟着检查包里的子弹。
他们低头各干各的,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好像两个打架的人与他们毫不相干。
灶门拿出包里的茶叶发着牢骚说:“就剩这点儿茶叶了,怎么能解乏呢?进山时军部应该多配茶叶的。”
另一个说:“我的茶叶卷在烟卷里吸掉了,你可以给我一点儿吗?我想嚼着吃,实在太困了。”
“太困的话可以骑在马上啊!前面不是有两匹驮东西的马吗?”灶门话里有明显的得意。
有两个士兵站起来向他走来:“灶门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拿过来!”
灶门不高兴的说:“我今天要用茶水焖米饭,因为我困得快要倒下了,你们谁也不要觊觎我的茶叶,大家都配发有茶叶,你们都浪费完了就要抢我的吗?”
“我们在向你借一点,是抢吗?没见过我们是怎样抢支那人东西的吗?”
“对呀,如果你是支那人,我们现在早开枪了,快拿来!”另一个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灶门乖乖拿出手里的小纸包给他们分了一点儿,两个士兵接过来放进饭盒嬉皮笑脸向两匹马走去。
马上驮着大米的包裹袋子到现在还没有卸下来。
旁边的两个人还在打架,宫本见有的士兵已经开始清洗饭盒了便说:“多放米,多做几个饭团带着。”
其他士兵立马回应:“对,那么多咸肉做出来的饭团简直太香了。”
“中佐,现在我们能开枪打猎了吧?”灶门边洗头盔边问宫本。
“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枪里没有子弹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现在我们有充足的食物,不需要向那些动物开枪。”宫本对那几个士兵说。
这边,被黑妮搀扶起来的乌仁图雅愤怒的看着和太郎滚在地上打架的那个士兵,她摸了摸被砸疼的腰对站在面前的莫日根说:“莫日根,自己走一会儿吧,阿姨一路上抱着你累了。”
莫日根睁着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看了看痛苦的乌仁图雅,转身朝着地上的那个士兵走过去。
莫日根走过去时那个士兵正好被太郎压在身下,他迈着小短腿过去照着那个士兵的腰就是三脚。
一个学会走路不久的幼童能有多大力气?恐怕让他踢一天也不一定能在身上留下一个红印吧?
可是这个士兵居然啊呀!啊呀!啊呀!叫了三声。
他夸张的叫声更让太郎不满,于是太郎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使劲扇他耳光。
田下从地上爬起来没理会为自己出头的太郎,而是迅速过来安慰乌仁图雅。见莫日根过去替乌仁图雅报仇去了,他过来一把抱起莫日根,看都没看太郎一眼。
宫本命令士兵收拾小溪边的杂草准备用饭盒焖米饭,他制止了两人打架后问田下:“田下君,你觉得巴图鲁会找到我们吗?”
田下说:“你刚才看到太阳了吗?太阳中心射出的光线有无数条,想要知道其中哪条是我们走的方向你觉得可能吗?”
宫本明白了,从猎人家出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就有无数条路线走,巴图鲁是不可能一下猜到他们走的这个西南方向的。
他放心的指挥士兵在小溪旁开始点火,两匹马驮着白白的大米和咸肉,那是他几个月来梦寐以求的食物,终于可以闻到它们的香味了。
尽管他时刻想着杀了乌仁图雅和莫日根这两个累赘,但是因为还没有找到金矿位置,更担心万一巴图鲁追上来手里没有了人质,所以分给慕容良和稻田一个头盔后,也给了乌仁图雅一个头盔一把大米。
已经微微发黄却还没有枯萎的草丛长得十分整齐,藏在草丛中的那些秋天才开的小野花吸引着同样不怕寒冷的野蜜蜂,几只蜜蜂分别在几朵颜色各异的小花上停留片刻便又飞到旁边几朵花蕊上。
在田下怀里的莫日根看着那漂亮的秋季小花想要下去玩儿,田下便把他放在了地上。
莫日根蹲在地上看着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他追逐着那几只嗡嗡飞的蜜蜂不知不觉到了宫本面前。
狡猾的宫本看了在草丛中独自玩耍的莫日根一眼,再环顾一下树木林立的四周,他走过去把莫日根抱了起来。
乌仁图雅和田下对望一眼,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宫本不会做什么伤害莫日根的事,于是任凭他抱着莫日根玩,没有理会。
黑妮拿着两个头盔在小溪旁边淘米,几个士兵不怀好意的盯着黑妮的屁股叽哩哇啦说着露骨的下流话,黑妮虽然听不懂,但是她知道只要田下在,这些坏蛋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见慕容良面色有点苍白,乌仁图雅过去拆开他的绷带看了看伤口已经发炎。田下和稻田两个人扶着他在小溪旁坐下,乌仁图雅用小溪水为慕容良清洗伤口上流出的脓水。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宫本抱着莫日根四周溜达着,好像在观察周围的树林里是否藏有大型动物或者会不会有危险?他抱着莫日根是有目的的,万一巴图鲁藏在远处,那么怀里的莫日根就是他的防弹盾牌。
所有的士兵都在忙乎着清理杂草准备点火焖饭,他们把咸肉切成小颗粒状和大米混在一起,等一会儿就能做成香喷喷的鹿肉饭团。
佐佐木命令一个士兵把马牵在草丰盛的地方,正当这个士兵走向马匹时突然“啊!”的大叫起来:“狼!狼!狼!”
大家猛地站起来向叫喊的方向看望去,这一看所有人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只见宫本抱着莫日根面对着他们这个方向正在向远处眺望,而他的背后一条黑狼正飞快的向他冲过去。
听到那个士兵的叫喊,宫本猛地转身,当他看清向他飞奔而来的是什么东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惊失色的他做出了一个灭绝人性的举动,他把怀里正举着一根毛毛草玩耍的莫日根猛地向黑狼抛去转身就跑。
“莫日根------”
一路上一声不吭,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没有啼哭过一声的莫日根被猛的抛在空中,他重重的摔在草丛中,随着众人的一声惊呼,这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终于啊的大叫一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宫本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来,与此同时那条黑狼射箭一样已经窜到莫日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