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李阿姨果然很懦弱。
她什么都答不出来，只是吃吃哭泣，还越哭越起劲。
明浩辰继续道：“既然你这么疼惜自己的女儿，为何让她被继父侵犯后不作一声，还任由她被卖给一个大爷当冥妾？”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不会赚钱，不会生儿子，不会讨好自己的丈夫——”李阿姨稀里哗啦地哭得很伤心。
纳兰醉雪拉开她的大花长袖衣裳，发现她的手臂露出了斑斑驳驳的淤青。
“马丹，这是胡大福干的？”醉雪替她不值。
“大福虽然喝醉酒的时候乱打人，而且对柔柔毛手毛脚。可他很顾家，每个月将薪水的一半都交给我。”
出乎意料之外，李阿姨竟然给禽兽丈夫说好话。
“哎，就是有你这样粉饰太平的母亲，才会让依柔如此死不瞑目！”醉雪很替依柔难过。
明浩辰也觉得很扯：“你真的不打算替樊依柔讨回公道，以慰她在天之灵吗？”
“我——我爱柔柔，也爱大福。”李阿姨支支吾吾。
“天啊，你这是哪门子的爱？”醉雪气得想打人。
原来，很多人嘴里说爱。
可是根本不知如何去爱。
“柔柔 的死已经让大福很难过，很自责。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卖他。”李阿姨有特别奇葩的想法。
“那你有想过你的女儿樊依柔吗？她常年被家暴，被侵犯。临死前被推下楼梯，死后还被卖掉当冥妾。”醉雪忿忿不平。
“逝者已矣，我会一直给柔柔烧纸烧衣服。可大福还活着，我想好好照顾他，继续当一个好妻子。”
醉雪这才发现，或许李阿姨是传说中搞不清状况的白莲花。
“哼，我真给你气死！”醉雪哭笑不得。
明浩辰问道：“你觉得，胡大福爱你吗？”
“爱的。他总是给我买我喜欢吃的苹果，而且一遍一遍说爱我。”说这话的时候，李阿姨的脸好像被催眠一样，娇媚而温柔。
“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如果胡大福爱你的话，他会家暴你们，侵犯你的女儿？”如果可以，醉雪真想修理她的猪脑袋。
“因为，大福看见柔柔的时候，总以为看见的是年轻的我。所以，她才会想着那档事。”李阿姨再次说出奇怪的理由。
“所以他将你的女儿弄死，再配以冥婚，你也甘之如饴？”如果醉雪有这样的母亲，她必定会死不瞑目。
“大福的爱比较深沉，想得也比较长远。他之所以卖掉柔柔，也不过希望我们可以过上好点的生活。”
她出示挂在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瞧，这是大福给我买的。”
“我一直以为恋爱脑只出现在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身上。没想到一个二婚的老姨，竟然可以恋爱脑到这个地步。”醉雪完全无法接受李阿姨的三观。
“这不叫做恋爱脑，这叫做没有脑袋。”明浩辰也不住讥讽。
“爱一个就会变得盲目。等你们以后坠入爱河就懂了。”李阿姨继续说着不属于她年龄该说的话。
明浩辰硬声确认：“所以，你不会出庭给依柔樊作证是不？”
“抱歉，为了我和大福的幸福，我真的无法出庭。”李阿姨无头无脑道。
“行，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醉雪终于顶不住，拉着明浩辰离开。
~~
离开胡家的时候，醉雪的内心很沉闷，也很沉重。
“原来， 叫醒一个恋爱脑，比捉鬼更难。”
咿呀——
忽然，有一个门外种着红莲的家，门被打开了。
一个大约二十岁，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叫住了二人：“请问，你们是调查樊依柔案件的警察吗？”
“是的。你是她的邻居吗？”明浩辰出示警察证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汉生，是海市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赵汉生有条不紊道：“我在案发当天，亲眼看着胡大福因为侵犯樊依柔不果。樊依柔跑下去要报警，可胡大福失手将她推下楼梯……”
“哦，事发当时你竟然在场？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也不主动出来作证？”明浩辰瞪大眼睛责问。
“我妈说，如果我出去作证可能会影响我被好的大学选上。所以，她坚决不让我站出来。”好久，赵汉生才慢条斯理地回答。
醉雪不住撇嘴：“噢，原来你是传说中妈宝。”
为何自古以来，天下都这么多没有主见和脑子的妈宝？
明浩辰有点好奇：“那为什么你最终还是愿意挺身而出？”
“因为，我终究抵不过良心的责备。”汉生垂眼：“还有……我梦到依柔向我求救。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你们两个有恋爱关系吗？”醉雪有种感觉，樊依柔和赵汉生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暧昧或情愫。
当赵汉生说起依柔二字的时候，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没有。是我单方面暗恋她。”汉生承认得很干脆。
“哎，你应该早点表白才对，不要等人都死了才空遗憾。”醉雪觉得好纳闷。
“你是否知道有关樊依柔被卖作冥妻的资料？”
相较于爱与不爱，明浩辰更注重查案的结果。
“知道。那天放学，我看见有几个男人在她家里商讨一些什么。等我过去的时候，发现竟然在讨论将依柔卖给一个大爷当冥妻！”想起那天的情景，他的表情痛苦。
“你有录到什么，或拍到什么照片吗？”明浩辰继续问。
“我录到一点忽近忽远的声音，还拍到几张照片。”赵汉生打开手机，将这些证据发到明浩辰的手机上。
明浩辰收到了这些资料：“谢谢你这些宝贵的资料。你已经帮了我们警方一个大忙。”
“应该的。如果不是我如此窝囊，或许依柔就不会死，也不会被卖作冥妻。” 赵汉生的表情，比死还要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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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
警方终于剿灭了海市最隐秘，最猖狂的买卖冥妻集团。
这个集团先跟死者家属买下年轻漂亮的女性尸体，然后以高价兜售给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