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康复部门。
空旷的走廊内寂静的可怕,平常穿着白大褂或者护士制服的身影穿梭在走廊内,显得格外嘈杂,而今天则安静的有些异常,仿佛好像撞了鬼一样。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响彻在走廊内,闻声望去,只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两道身影……不对,好像是三道,还有一个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苹果。
“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些看守的行动成员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解决!”
星锑蹦蹦跳跳的在走廊内走着,哼着愉悦的小曲,显得有些骄傲,“伟大的天才炼金术师s级神秘学家,星——锑!在今天带着她的两个水手成功战胜了基金会的邪恶势力!”
“船长虽然很不想打扰你的雅兴,但是……”漂浮在星锑旁边的le有些犹豫的说道:“根据苹某的观察,在刚刚那场战斗之中,其实出力最大的应该是……斯奈德小姐。”
星锑听后看向身后的le,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拜托,我也出了很多力好吗?”
斯奈德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玩味,“呵呵……是指躲在我们身后呐喊助威的努力吗?”
“呃……咳咳,身为船长,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得由我来亲力亲为吧?”
星锑依旧在斯奈德的身后喋喋不休着,仿佛要将最近这几个星期以来憋在心中的郁闷与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一样。
斯奈德走在前面探查着动静,但身后星锑那喋喋不休的交谈声,实在是吵得她无法静下心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往向身后冷声说道:“如果你再继续喋喋不休的话,我不建议把你打晕扔在这里。”
说着,斯奈德便撩开风衣给她看了看,挂在腰间上的两把血红色手枪和一把雪白的尼泊尔弯刀,意思不言而喻,星锑见状也只能乖乖的闭上嘴巴,再也不吭声了。
为了计划的稳定性,在还没有达到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擅自离开【伊甸园】,这是为了预防他们的行踪暴露而下达的死命令,谁都不能违反。
见星锑终于闭上嘴巴,斯奈德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1525号病房,将还处于沉睡状态当中的维尔汀给唤醒。
“斯奈德小姐,你看那边!”le的话语将斯奈德那逐渐飞远的思绪拉回体内,她顺着le的指示朝走廊右侧看去……
一个个装备精良,表情严肃的行动成员站立在一间病房的门口,像是在看守着某个特殊的精神病人一样,而那个病房上方的号牌,正是他们苦苦找了许久的1525!
斯奈德见状,不由得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看来此次行动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随后,斯奈德看向身后的le,“苹果先生,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le听后微微的点了点头,“了解,一切听你指挥,斯奈德。”
富有节奏的电子滴答声回荡在病房内,小梅斯梅尔坐在维尔汀的身旁,全神贯注的望着眼前屏幕上的画面。
此刻,她的心情无比沉重,因为今天是最后的正式表决,是暴雨改革政策是否能够通过的重要时刻。
黄线和蓝线自中心不断的向x与y轴的区域内上升它们相互交织、分离,向着最高处进发。
趋势图上的每一次变化,如同一只勾动琴弦的手,不断勾动着小梅斯梅尔的情绪,时而紧张,又时而放松。
但她似乎并未察觉到门外的异样与嘈杂……
………
洁白的灯光充斥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朴素的白色瓷器,和深棕色的沙发,红檀木制成的手工式办公桌,以及放在上面的复古式台灯,都无一彰显了这里的华贵与庄重。
而坐在沙发上的白发老人则并没有心情去欣赏着这些,他脊背挺的笔直,他身上那没有一丝褶皱的大衣将他那衰老而低矮的身躯衬托的那般宏伟。
仿佛眼前坐着的人不是一个步入暮年,脊背如弓的老人,而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他面目平静双目紧闭,静静的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咚咚咚——!!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请进。”
声音平淡的就好像水一样,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嘎吱——!!
房门被缓缓推开,康斯坦丁走了进来,望向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微微躬身,“会长。”
“还是没来吗?”
康斯坦丁轻轻的点了点头,“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派遣大量的基金会行动成员,部署在各个部门,时刻迎接着那位的到来,但是……”
“行,我知道。”
会长挥了挥手,打断康斯坦丁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个自心实验体估计是不会走正门了。
康斯坦丁见状,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于是房间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会长的眉头轻轻的皱起,他还款睁开,那双深邃的双眸妄向茶桌对面空落落的沙发,那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道:“这位先生,是不打算出来与老头子我见上一面吗?”
康斯坦丁不由得一愣,有些不明白,会长为何要对那一团空气说话?
但是他的疑虑很快就会被打消了,只见原本无人的沙发上逐渐浮现了一道轮廓,随后如同涂抹在画布上的颜料,缓缓的褪去了颜色,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康斯坦丁见状,不由得一愣本能的想要向后退去,但是理智却将心中的那股冲动强行压了下去,她双脚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一双黑色的皮鞋被擦的蹭亮,西装上面的乌金色扣子严丝合缝的将穿着在里面的白色内衬遮挡,只留出领口处的那一抹白色。
但这些都不是最显眼的,更显眼的则是他脸上带着的那一张白色面具,鲜血泼洒的纹路印刻在上面,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是那般的诡异与优美,就像一幅掺杂着各种情绪、画面扭曲的艺术画作。
过于宽大的黑色风衣披在他的身上,他身躯微微前倾,让手中的[千门斩]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根衣架将风衣内部的场景一览无余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白色与黑色的云朵交汇着,银白色的天使围绕在猩红巨大的十字架旁边,手握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演奏着荒诞而诡异的赞歌。
来人正是罗教,他望向坐在茶桌对面的会长,“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我。”
会长听后则是淡然一笑,“我想您应该也不是不遵守信用的人,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那一定是采用了其他的方法进来的。
不过您还真是恶趣味呢,让我这个老骨头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说实话,在位置上坐久了,脊椎多多少少会感到有些酸痛。”
说着,会长还煞有其事的捶了捶自己的后背,但罗教则并没有理会太多。
“这一点您放心,老先生,当人到齐了之后,我自然会现身。”
“哦?”会长轻轻的挑了挑眉,“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人?”
罗教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扭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康斯坦丁,“我要等的人,就是她。”
康斯坦丁脸上虽然还是挂着那一副职业性的微笑,但其实心中早已思绪万千。
身为与铅玻璃进行谈判的出面者,在铅玻璃离开之后,康斯坦丁便意识到她的身份与存在早已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内,所以他并没有为自己做过多的介绍。
随后,她便朝眼前的罗教微微躬身,“很高兴见到您,血皇帝,想必您应该也见过我了。”
“是的,我对你的印象十分深刻,康斯坦丁女士。”面具将罗教的表情和面容遮挡住,让人看不清他面具之下的表情。
但是那语气之中的……
康斯坦丁听后,不由得轻轻一笑,“能被先生记住,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罗教听后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是啊,你确实该感到荣幸。”
康斯坦丁听后不由得一愣,随即宛如恶魔般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所以……想好了吗?你是选左耳还是右耳?”
“什么?”
咔——
那是肉体被刀刃切割的声音。康斯坦丁只感觉左耳一凉,随后便模糊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湿润的触感划过脖颈,她伸手去摸去,只摸到了一滩猩红的血液,随后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啊……”
康斯坦丁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一只手用力的捂住,那早已被削掉的左耳,嘴里不断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罗教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的话语,自他口中传出:
“感谢你为我好好的上了一课,那就是"与他人合作之时,一定不要展露出过多的善意",看来我们向您表达的善意,让你误以为我们是能被你攥在手中任意摆布的棋子了。”
“我的队员们都很愤怒,割下你的耳朵,已经算是对你的仁慈。”
当然,罗教那么做并不完全是出于对康斯坦丁的不满,其中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震慑眼前这位待在安全屋当中,那么长时间的老东西,让他知道与他谈判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可能会突然暴起要了他性命的暴徒。
随后,几条青芒丝飞出,缠绕上康斯坦丁那只被切下的左耳,随后便一把扔在茶桌上,还未干涸的血迹将桌面染了个腥红,而会长领口处的,领带上也沾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点点红色。
他必须让眼前的老者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的组织,他背后的势力,使他拥有这样做的资本,毕竟这里可是基金会,可不是他能随便乱来的地方。
但是……
会长瞥了一眼,静静的躺在茶桌上的左耳……
他相信,如果自己有什么越界的举动,那自己失去的或许就不是左耳那么简单。
但是会长还是皱起眉头,装作一副质问的姿态望向罗教,“先生,我为我管理上的疏忽向你道歉,但这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他打算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来看一下与自己谈合作的究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冲动毛小子,还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谈判家。
而罗教又怎能不知道他心里面的那一点点小心思,于是顺着,眼前居然在心意缓缓说道:“我的队员在接受贵方的治疗之时,因此中毒,甚至差点丧失生命……
我的队员们因此都非常的愤怒,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很难平息他们的愤怒,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会长听后眉毛微微翘起,最后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沉默片刻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认同了罗教的说法。
同时,他也在心中确认了眼前之人并不简单。
然后会长便看向依旧半跪在地上,捂着左耳处伤口的康斯坦丁,用着淡漠的语气缓缓说道:“康斯坦丁,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眼前这位先生好好聊聊。”
康斯坦丁听后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她也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怨恨什么的,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