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榕回到韩清姝病房的时候,病床边坐着一位跟韩清姝长相相似的中年女人,一直掉着眼泪。
旁边有一位年轻男人在出声安慰。
“阿姨您好,我是负责这次事件的警官,冀北榕。”
马泳妍抬头,停止哭泣,朝着男人问:“冀警官,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那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韩老师头部受伤了,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冀北榕解释道。
“为什么?绑匪都答应要钱了,怎么还会伤害我的清清。”马泳妍的眼泪又开始掉落。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跟她一起逃出来的另一个人刚醒过来,等会儿对方休息好之后,我们会去做笔录,之后才能搞清楚具体情况。”
“冀警官,跟韩老师一起逃出来的人是叫江威吗?”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开口问。
“对,你们认识?”冀北榕警惕的看着男人。
“生意上的朋友,他在哪个病房,我去看望一下。”
冀北榕告诉李濯江卫病房的位置,李濯又劝了韩母几句之后就往江卫的病房走去。
李濯站在病房门前敲了敲门,里边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
“进。”
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很重,李濯一时有些不习惯的揉了揉鼻子。
“想不到江总还真是福大命大。”李濯开口嘲讽。
“当然了,我一定要当面要到我们的赌注才放心。”江威回怼。
“为什么,明明绑匪已经答应了赎金的事儿,为什么之后出尔反尔。”李濯盯着男人问。
“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会知道?”
“你家就在M国,你会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家人做的。”
“李总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要乱说,再说了,我的家人会打伤我吗?”说完江威就露出自己缠着纱布的伤口让对方看。
“江总,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什么把柄。”说完就准备离开。
江威叫住男人,“李总,您应该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吧。”
李濯停下脚步说:“合同我会让人送到你秘书那里。”
“还有呢?”
“另一件事我也会办到。”说完李濯就走出了病房,自己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到此结束。
韩母在韩清姝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合眼,中间学校的领导都过来看望过,也劝过韩母去休息一下,可谁也没有劝动。
韩父自从知道韩清姝受伤昏迷之后一直要来南城,可是被韩母拒绝了,韩清言自己一个人在家到底是让韩母不放心。
韩清姝昏迷的第三天下午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几天韩母只是稍微眯一会儿,生怕韩清姝突然醒来没有人照顾,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韩母每天能做的最多的就是拉起韩清姝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的女儿能早点醒来。
马泳妍在怀着韩清姝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导致她早产,因为亲生父亲的原因,不得不把她单独留在医院里由熟人照顾,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才把她接出来,刚刚被养的有些起色,又跟着自己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遇到韩泽之后好不容易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了依靠,并在北城安定下来,但他的亲生父亲却得知了孩子的存在。
所以在韩清姝的记忆里一直在搬家,但韩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住的地方都选在部队家属院或者警局附近。
北城是华国的政治中心,所以治安相对安全。
这一躲就是二十多年,好在韩清姝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马泳妍的生活一直在往正轨上发展。
本以为自己能守住这个秘密一辈子,但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想着想着一旁的电话突然响起,陌生的号码,马泳妍能想出来是谁在联系自己。
“喂。”韩母接通电话。
“清姝怎么样?”
“德钦,你说过会保证清姝的安全,所以我才答应你让清姝晚一天回来。”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原因,但我也没想到有人会选在这个时间闹事,清姝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德钦的话语里充满担忧。
“还在昏迷,医生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用不用我找权威的医生……”没等德钦说完,马泳妍就语气激动地说,“我只求你一件事,离清清远一些,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努力才让清清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如果阿树还活着的话,知道你让他女儿陷入这种危险当中,他也一定不会原谅你。”
马泳妍是了解德钦的,她知道说什么话会最伤人。
德钦在电话另一端久久沉默不语,马泳妍也不着急挂断电话,因为她在等对方的一个承诺。
良久电话对面说:“好,我保证之后不会主动去找清姝。”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不过你为什么叫清姝清清,为什么不叫最后两个字,还有清姝名字的含义。泳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怀念阿树的人不止我一个。”
马泳妍听完心脏漏了一拍。
马泳妍了解德钦,同样的德钦也了解马泳妍,清姝,姝和树,清姝,清除关于阿树的记忆,但往往忘不掉的东西才着急清理。
电话的忙音一直响着没有挂断,马泳妍坐在椅子上掩着面低头无声的哭泣。
丝毫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韩清姝掉落在枕头上的一滴泪,还有吞咽口水的颈部动作。
等到韩母出去打水之后,韩清姝才缓缓地睁开眼睛,额头还是有些疼,摸了摸额头的纱布,回想着晕倒之前的事,以及刚刚母亲和德钦的对话。
怪不得昆安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的讨好,变化会那么大,德钦也一定要晚一天再让自己回华国,都是因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阿树。
虽然不清楚德钦他们主要在M国做的是什么生意,但前几天在M国的所见所闻也能了解一个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母亲一直不想让自己来南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