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弟多虑了,为兄的事为兄自会上心,就不劳六皇弟操心了。”萧烨只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眼中阴鹜难掩。
萧宁撇了撇嘴,再不复先前脸色,眼中划过一抹狠意,这一场精彩纷呈的朝堂争夺战,若数最最最憋屈的人当是他们这位四皇兄了,可想而知他的脸色又还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到最后捡去他不要的破鞋又怎样?
还不是沦为和他一样的笑柄?
贤王又如何?
如今还真成了名不符实!!!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纪少阳和千菩提自是一同出了宫,许是因着千菩提在朝上表现实在堪称可圈可点,纪少阳向来冷对千菩提的脸色,倒是因此而好了很多。
两人巧遇苏长卿,纪少阳与他只打了个招呼并未多说,只因苏长卿身边还跟着那位大内总管太监方圆。
显然的那是皇帝要单独召见。
腾龙殿中。
苏长卿进去时,永郢帝正坐在案后,秦坤也在里面,似正禀报着什么,不过显然已禀报完毕。
永郢帝只道了句:“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陛下。”
苏长卿也未看秦坤,只上前行礼:“苏长卿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
殿中是一阵静默,宫侍全都被摒了下去包括方圆在内,腾龙殿里便只剩昔日君臣二人,即便不用看苏长卿也能感觉到头顶那两道目光,他抬头:“不知皇上单独召见臣,有何吩咐?”
“长卿,你是否还在怪朕?”
永郢帝收回视线,掩去眼里复杂不待苏长卿回答,已摆了摆手道:“其实不用问,朕也知道你定然是还在责怪朕的,你与朕的儿子们都一般大小,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更知你素来重情义,否则当初,你又缘何会不顾朕的挽留,执意强行辞官。”
“可是朕不后悔那么做,长卿,在其位谋其事,朕是这大邺的天子,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都指着朕,朕的身上也有朕必须要担负的责任,你该知道当初朕也是别无选择,但凡有半点别的办法,朕都不会选择那么做。所以你怪朕,朕也能够了解。”
“臣知道。”
苏长卿沉默许久,才道出那三字:“皇上不用如此,臣,都知道,臣曾奉皇命数次前往各洲府赈灾,臣知道天旱五年饿殍遍野,百姓民生难继。臣也知道天不降雨,人力难及。臣知道安家众人拒不交出圣物枉顾君命,死不足惜。臣亦知道臣的妻女非死不可,死得大义。”
“这些,臣都知道,臣都明白,臣不怨皇上,也不敢怨,且就算再怨皇上再怨天怨地也都是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怨有何用?臣更明白死了的人已死可活着的人死不了便还得继续活着,总不能一直都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就算臣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连累了别人。”
男人说着不怨,声音里却是浓浓的怨气,不怨,又如何能不怨,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那是他的骨肉至亲。他怨天,他怨地,他怨眼前的人,他更怨他自己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女。
可怨又如何?
只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便是再怨都只无能无力!
除了接受,他只能接受!!!
“罢了,不说这些,说起这些也只会伤了你我二人君臣感情,朕曾说过这太傅之位朕一直都会为你留着,朕听闻前段时间苏公府出了事,苏国公因此怒极伤身最近与朕告了假重病在榻所以你回了苏府,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