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姐嗤道:“哪还用发通知,去年那笔帐现在还没收回来呢,你说今年还能有好东西?”
“还没要回来?都拖五年了吧?厂里那些人干嘛吃的?”李哥急了。
帐不帐的他不关心,反正那些钱也不是他的,但福利却和他的切身利益相关,他当然着急。
“谁知道呢,去年说帐要不回来,大家要节衣缩食,哼,发的那些年货我都没脸说,我妹他们棉纺厂发的都比咱们强,今年又要丢脸了!”舒大姐气冲冲地说。
“是什么帐啊?五年要不回来不能告他们吗?”方棠好奇地问。
“小方你不懂,这帐不能告!”
“为什么不能告?”方棠更奇怪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不还钱肯定得告啊。
“因为咱们厂也欠了别人的钱,要是告了,其他单位看样学样,会乱套的!”舒大姐在方棠耳边小声说了原因。
方棠恍然大悟,敢情都是老赖啊。
比的就是看谁脸皮厚了。
“欠了多少钱啊?”
“好像有三十几万,反正不少,唉,今年我看怕是连带鱼都没了!”
舒大姐幽幽地叹了口气,发完牢骚后,心里舒服多了。
“我上次听副厂长说,要是谁能把这笔帐要回来,厂里奖一万块呢!”李哥笑眯眯地说。
方棠吓了一跳,一万块?
这么多?
“奖这么多钱?一下子就成万元户了!”方棠惊讶道。
舒大姐嗤了声,“你以为这钱那么容易要啊,以前又不是没人去要过,欠钱的是家街道厂,从厂长到职工都脸皮厚得很,去要债的人一分钱都要不着,这一万块我看是没人有这本事拿的。”
“副厂长这话都说两年了,也没人拿到这笔钱!”老高插了句。
谁都眼红这一万块,可得有本事拿啊。
要债可不是轻松活。
“现在还是这规矩?”方棠好奇地问。
“改了,加了两千块,现在是一万二了!”李哥笑着说。
舒大姐和老高他们都漠不关心,因为他们知道这笔巨款,没人能拿到,只是个虚的,还是关心每个月六块的全勤奖更实在些。
方棠却心动了,她想挣这笔钱。
但这笔债肯定很难要,否则不可能到现在都没人要回来,厂里也不会搞这么多奖金激励了。
下班回家后,她朝桑墨打听这事。
“一家街道小厂,效益很不错,但是出了名的赖,总共是三十五万多,他们肯定还得出来,就是不想还。”桑墨说。
“为什么要不回来?”方棠想不明白。
“主要还是脸皮薄,那家厂从上到下都脸厚的很,去要债的人客客气气地接待,还给安排吃饭,专门派人陪着,厂长和财务都躲着不出面,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哭穷卖惨,还把厂里几个残疾工人叫出来哭,搞得可怜兮兮的,要债的人只得灰溜溜地走。”桑墨笑道。
比的就是谁脸皮厚,要债的人不如人家脸皮厚,自然要不回来。
方棠沉思不语,桑墨看出她的心思,问道:“你想去要债?”
“嗯,我想试试,一万二的资金呢!”
方棠承认了,她就是图那笔奖金,一万二啊。
“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别去要了。”桑墨不太赞同,万一出了事,三个老爷子能剥了他的皮。
“我身体没任何问题,而且他们不是喜欢卖惨装可怜吗?我挺着大肚子更好卖惨,看谁比谁惨呗!”
方棠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办法,前世她喜欢看港城湾岛那边的电视剧,其中有一部电视剧,讲的是商战,有个情节就是要债,演的很精彩,方棠觉得她可以借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