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自顾不暇，没法帮衬侄女家，这些年她条件好了，隔三差五都会给侄女钱，给两个丫头交学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其他亲戚都漠不关心，只有这个侄女帮过她，虽然只是几个鸡蛋，但那是侄女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了，张婶一直都记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侄女以后是有福的，其实她要是担心孩子，离婚时就带走孩子，和那种男人生活一辈子，你侄女太苦了。”方棠劝道。
“哪有那么容易，那王八蛋一家就指着我侄女当牛做马呢，我侄女能干，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她干，那王八蛋吃了就睡，一点活都不干，离婚了他指谁养着？”张婶鄙夷道。
“起诉法院啊，婶子你劝劝你侄女，要是不离婚，她挣的钱还得养那一家子，能花多少在两个闺女身上？而且她在城里当保姆，也照顾不了两个女儿，万一他们要卖了两个丫头呢，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离婚！”
方棠一听姐妹俩长得漂亮，就挺担心的，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姑娘家长得太漂亮就是原罪，而且还十六岁了，很可能会被爷爷奶奶高价卖了。
就像方子东前世卖她一样。
张婶心一下子缩紧了，忍不住说道：“不会吧？到底是亲爹！”
“怎么不可能，卖儿卖女的亲生父母又不是没有，不过这也得你侄女自个拿主意，我朋友家里两个孩子，都很有礼貌，活不多，主要是带好孩子，工资肯定比外面高一些，她男人来闹事也不怕，大院这儿他进不来！”
方棠没再劝了，这种家务事点到即可，还得张婶侄女自己作决定。
“成，我回头给侄女打电话问问，离婚的事我也劝劝。”
张婶挺高兴，挂了电话后，就打给了侄女。
她侄女叫张招娣，嫁在她隔壁村，过了好久才来接电话。
“招娣，我东家给介绍了个活，在大院里，男人是参谋长，女人是医生，工作很忙，请人照顾两个孩子，也不怕你男人来闹，大院门口有人放哨呢，敢闹就抓他去坐牢！”
“我愿意干的！”
张招娣很高兴，她正愁去哪干活呢，女儿这学期的学费还欠着，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那你进城一趟，我带你去见见，收拾得干净些。”
“成，我明天就来。”
张招娣满口答应，准备早点起床，走路进城，她买不起车票。
张婶本来想劝她离婚，但电话里也说不清，还是等她进城了再劝吧。
第二天，张招娣背着一篓鲜嫩的菜，还有些鸡蛋，披着一身露水来了，头发上都是露水，衣服裤子都湿了。
“你走过来的？没钱了？”
张婶一看她这样子就明白了，还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
“走走松快，坐车我闻不惯那汽油味。”张招娣笑了笑，放下了背篓，局促不安地坐着，也不敢乱看。
“没事，我东家不在家，就我和成成在，我给你煮面，晚上再过去，那对夫妇晚上才有时间。”
张婶去厨房煮了一大碗面，还煎了两个蛋，放了一大勺猪油。
“姑，不要这么多，你东家会生气的。”张招娣不敢吃，怕连累姑姑挨骂。
“放心吃吧，我东家心善，不会说的。”张婶笑了，让侄女放心大胆地吃。
张招娣这才敢吃面，吃了几口后，变成狼吞虎咽了，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面汤都喝了，她的精神头也足了不少，好久没吃油水这么多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