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比不上你的大。”徐羡鱼扫了他一眼:
“还没请问你高姓大名?”
“皇甫承。”皇甫承倒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很少见的姓氏。”徐羡鱼点头,继续往前走:
“你是要跟我回徐家取报酬呢?还是等我回家后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皇甫这个姓氏,在京城没听说过。
“这有什么区别?”皇甫承挑眉:
“小丫头跟我玩心眼呢?
不管我是跟你回去,还是你让人送来给我,最后我都会暴露在你兄长面前。
小丫头,恩将仇报可不是个好习惯,好歹我也救了你,不是吗?”
徐无晏看到自己,肯定会跟自己动手,他又没被揍的习惯。
徐羡鱼翻了个白眼,“你想的还真复杂。
你怎么不说?若不是因为你,我会遭遇这一切?你敢说你不是始作俑者?”
皇甫承笑,“伶牙俐齿,你这意思是想赖账?”
“你想多了,我说过我们徐家人不会赖账。”徐羡鱼摇头。
她想了下,“我的命很值钱,所以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现在应该有……”
徐羡鱼认真地在心里算了下账,扭头看向他:
“我现在有三百五十八两。
原本有五百两的,但被刘家母子拿走了一百多两。
你若是嫌不够,你说个数,我去筹钱便是。”
嫂子有钱,应该会借钱给她。
“这么穷?”皇甫承笑:
“多少两都记得,你还真是穷得一清二楚!”
徐羡鱼一脸不悦,“你当我还在京城?还是曾经的安平王的长女?
清醒下,我们已经被流放,而且流放前,什么都没让拿。我能有这钱,已经不错了。
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同时被流放到这边的其他家姑娘,她们身上有钱吗?”
所以他不可以鄙视自己这钱!
在这边,这钱,自己若是省点,够用一辈子。
“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没想到小丫头你还挺有钱的。”皇甫承戏笑。
这徐家的大小姐,还真的是有意思。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徐羡鱼一脸大度地摇手:
“说吧,你要多少报酬?”
知道他要多少,自己才好准备钱。
看来自己要欠债了!
皇甫承摇头,“我不缺钱,不好意思我可比你有钱多了。”
毕竟他卖的消息,最低也值一千两,贵的上万。
徐羡鱼皱眉,他不要钱?
那就麻烦了。
嫂子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就怕不能用钱解决。
她抿紧嘴,“别过分了,你要其他,没有。
要钱就有,一千两,怎样?”
她要把事情用钱解决了。
要是实在用钱不能解决,那只能再想办法。
皇甫承笑,“小丫头,你装耳聋是吧?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缺钱吗?”
三瓜两枣的,他可不缺!
徐羡鱼见装傻装不过去,叹气,“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想让我对我哥不利,对我嫂子不利什么的,想都别想,不可能!
作奸犯科什么的,也不可能!”
“你哥这么凶,我哪敢惹他?”皇甫承挑眉:
“至于报酬……我得好好想想,我要什么。明天给你答案。
现在先找个地方休息,天色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
说到这,皇甫承朝四周看去。
徐羡鱼这才察觉现在的确已是深夜,而且一停下来,她才发现她肚子饿得慌。
但她又想现在赶紧赶回去。
不过想到在深夜里赶路可能存在的危险,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夜路,的确不好走。
皇甫承伸手往前面一指,“往前面走,到那之后,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
他走了几步,发现徐羡鱼并没有跟上,扭头:
“怎么,怕我?”
徐羡鱼摇头,“没有,我在找柴火。”
说着她双眼朝四周看去,同时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些树枝。
不过在黑夜中找柴火,难度真的有些大。
皇甫承没有理会,继续朝前面走去,深夜里她若是敢独自离开,老实说,自己也会多佩服她几分。
到达目的地后,皇甫承朝四周看了一眼,随后选了一个相对平坦,而且有巨石可以靠背的地方坐下。
今晚就在这休息了。
等坐下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而手也不自然的捂到胸口上,看来刚才动手时还是拉扯到了伤口。
感受着胸口处的伤口所传来的疼痛感,皇甫承咧嘴。
徐无晏下手还真是狠!
他把剑扔过来时,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没多时,徐羡鱼抱着一小捆柴火走了回来。
原本眯着双眼的皇甫承,睁开眼的瞬间抬头:
“这么久,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想,但我也怕有危险。”徐羡鱼很诚实,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晃了手中的柴火:
“天黑不好找,花了点时间!”
说着,她把柴火放下来,然后从他手里拿过火折子,开始烧火。
等火堆烧起来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也背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起来。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一没人说话,身体一放松,徐羡鱼就忍不住打起瞌睡。
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而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然耳旁传来了絮絮的脱东西的声音!
这声音让徐羡鱼打了个激灵。
她猛的睁开眼。
看到皇甫承竟在脱衣服,她一脸惊恐:
“你……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说着,人不由得紧张往旁边退去,而手试图在昏暗中摸索着可做武器的东西。
他要是敢对自己不轨,自己直接打破他的头。
正在脱衣服的皇甫承动作一顿,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牙口还没那么差,要啃嫩草。你哥射了我一剑,刚才打架时,牵扯到伤口裂开了。
我看有火,便想处理下伤口而已。
小丫头,年纪小小的想什么呢”
说着,他把上衣给脱了,露出了胸口上包扎过的伤口。
而此时伤口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在伤口暴露出来后,空气中也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嘶!
皇甫承强忍着疼痛,慢慢解开纱布。
而这个过程,他一直面不改色。
看着他单手解纱布,徐羡鱼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帮忙。
不过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我来帮你上药包扎吧!”
“不怕了?”皇甫承抬头,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我什么时候说怕了?”
徐羡鱼翻了个白眼,艰难地站起来,太难了,太累坐下去后就不想起来。
她喘了口气,然后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
“你不开口让我帮忙,我岂能自作多情?”
“那你现在怎么开口了?”
“见不得浪费,可以吗?”徐羡鱼边说边观察着他胸前的伤。
然后拿起药瓶小心翼翼的给他散上药。
徐羡鱼忽然的靠近,让皇甫承心跳有那么一丝加快。
不过他很快就藏起了自己的异样。
看着昏暗中少女的侧脸,皇甫承忽然开口:
“小丫头,你今年多大了,满十八没有?”
“没有!”徐羡鱼摇头,手中动作没停:
“我十六了,还差两年才十八。”
眉眼间扫到他皱眉,徐羡鱼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很疼是吗?那我轻点,你再忍忍。”
说着动作变得更加轻柔起来。
皇甫承嘴角上扬,“好!”
一个好字,低沉而勾人。
徐羡鱼没察觉异样,认真地帮他包扎着伤口。
等包扎好之后,她这才吐了口气,并且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还真是厉害,都伤成这样子,你刚才还跟人动手,就不怕自己倒下去起不来吗?”
皇甫承轻笑,“你这是多看不起我?他们又不是你哥。
老实说,若是你哥来,我跟他动手的话肯定会趴下,但那些人。”
皇甫承一脸的不屑,“多来一些,我都不怕。”
徐羡鱼得意,“那是,我哥可厉害了,天下无敌!”
不过想到他的伤是自己亲哥伤的,徐羡鱼还是收敛了点。
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把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然后一剑挥向自己。
不对,他没剑了。
看着徐羡鱼那变来变去的脸色,皇甫承想笑。
这小丫头挺有趣的,有她的生活应该不会无趣。
他摇了摇头,身体往后靠:
“小丫头,早点睡。”
徐羡鱼回过神来,眼神怪异,“你多大了?干嘛老叫我小丫头?”
明明看起来他们年纪都差不多好吗?
皇甫承扭头看向她:
“我刚好比你大十岁,小丫头。”
徐羡鱼,“……”
看不出来!
不过这一次她也没再说话,老老实实地靠着石头休息。
她以为自己不会很快就睡着,但没想到,一闭上眼,瞌睡虫就来了。
徐羡鱼睡了过去。
但朦胧间她好像听到皇甫承在跟自己说话,问自己什么问题。
徐羡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吵我睡觉,好,都好!”
然后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