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百年前天武大帝南征蛮族,血洗高原,白骨累累,血流成河,南蛮荒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而后北击狄人,设北镇司统率北地,教化万民。天下暂得一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塞外寒风凛冽吹,吹尽征人心中无限的愁思。北国大漠黄沙漫天,一眼望去,万里无尽头,自别离师父后,李道仙一路南上,欲前往上京。
终南山位于极北之地,道路艰险。黄沙古道,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半月的赶路,隐隐约约可见边塞的城墙。官路附近随处可见各种商贩。有狄人特有的胡乐从远方传来,悠长委婉,撩动着过往陆客的心。
李道仙一身白袍,颇有谪仙之姿。江湖之中不乏能人异士,却也都低调行事。李道仙一身白衣仙人打扮,英姿飒爽,仙气凌然,惹得众人纷纷望向到他。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商人因缘汇集,无非为的不是个利字。
“天机神算,有点意思”,李道仙望向空中飘扬的旗帜。径直走向一个算命的小摊。摊上摆放文房四宝,也有一些画着奇怪符号的画符。
摊主紧闭双眼,沉沉的低垂着头,似乎睡着了,却又仿佛融于这片天地,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脸上皱纹如刀割,坐在那里,似乎如一尊屹立于天地的不朽石像,见证着这天地的岁月。
‘不知可否为我算一卦’李道仙笑着看向老人,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老人为之一振。
沉思半刻,老人发出干枯的声音,“五文钱算一次,先给钱再算,概不赊账。”
李道仙轻轻一笑,“一碗三春面不过两文钱,一根糖葫芦也才三文钱,你随便算个命都能换我一碗面还加一根糖葫芦,算的准还好说,这要是算不准可怎么办?”
老人淡淡抬起眼,李道仙这才看清老人全貌,一头蓬乱的花白发,一双黯淡无光的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爱算不算,不算滚蛋。”老人说完,便再次低下了头,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姿态,应该是高人懒得与小人斤斤计较,李道仙在心中鄙视道:切,等会要你好看,让你倚老卖老,装什么装。
自从下了山,见了许多新奇的事物,再加上自己看了许多的奇书,对山下的人间事早已了如指掌,如今下了山,那不得放飞自我。今天遇到我李道仙,出门不看日历,算你倒霉。
“就是不知道我这一文钱可值吗?”说着轻抛出一枚古朴的铜钱,在空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老人瞬间接住,握在手中,摩擦半刻,猛的睁开双眼,眼中闪露精光,仿佛一位诛尽天下邪魔的神道。
‘可以,留一字吧’‘便测仙吧,看看这世间可有仙。’李道仙平静的说着。老人怔住了,似乎李道仙的话语震惊了。老人抛去手中铜钱,落入天地之间,久去不复返。三刻一到,铜钱不归,老人似乎猜到什么。起身坐辑。
‘不知仙人从何而来,到何处去’‘自南山来,欲寻世间仙’‘先生即为仙人,不知何来寻仙一说’李道仙笑而不语,转身离去。此去万里,相逢便是缘,勿需留念。李道仙迎着南风走向天地关,老人起身,这一刻,原本槁枯的身体充满了活力,向着李道仙远去的身影深深一躬。
“唉,老了,这大世终究属于年轻人的啊!”老人感慨深深的一笑。
“算命了,算命了,不准不要钱哦”。
天地关乃天武大帝抵御北狄所设,百丈楼高,取精铁融炼而成,历经百载岁月,守护着天武帝国,斑驳的城墙透露着曾经的艰难岁月。抬头远望,隐约可见先人远去只为守护天下苍生。
李道仙站在城墙之下,身边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李道仙心中说到:“天地关,我来了。”心中暗暗为自己叹息道:可惜了,放过了算命的,可是,我们的因果已经结下了,你可要准备好还啊,到时候别尴尬啊。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
关内关外景象大不相同。关内一片繁华景象,各色的人来来往往,商铺林立,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位公子,看您似乎初来天地关,小人这里有《天地关一日游》手册,不要九九九,只要九九,您觉的如何?”
只见他身穿粗布裳衣,身材精小,一双贼眉鼠眼,笑容满面的看着李道仙。“哦,是吗,可是我没有钱,怎么办呢。”
“既是公子开口,些许钱财,又何须在意。公子初来驾到,人生地不熟,天地关鱼龙混杂,若是不小心便着了道,小的不才,关内大大小小,不论明暗,小的一应俱知,公子若有需要,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李道仙轻笑道,‘嗯.....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也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册子我都买不起,更何况你这个人,怕是无缘了’,轻摇了摇头,转身便欲离开。
小贩却也始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从善如流的改口道‘不要钱不要钱,今日得见公子,是小的三生有幸,又怎敢真得要了公子的钱?’
李道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平静而毫无波澜目光仿佛直击小贩的内心,想要看透他的心中所想。
良久,李道仙收回了目光,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相逢便是缘,今日便赐你枚铜钱吧,得与失,全看你的造化了”说着,便抛出一枚铜钱,铜钱外圆方正,古朴沉重,似有一层流光在外面缓缓流动。
只见小贩稳稳接住,脸上露出激动地表情,而后深深一拜,“小人王二狗谢过公子赐钱,公子吩咐之事,小人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道仙轻摆了摆手,“旧人之托罢了,不必如此,我有些累了,找个落脚的地方,先歇息吧。”
穿过繁华的正街,王二狗带着李道仙七拐八绕的,走过十八弯的小道。终于走进一个偏僻的胡同,胡同一眼望去,破烂不堪,墙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地上也铺满了灰尘,仿佛许久未有人清扫过了。
“公子,到了,您先请,”王二狗小声说道,随后将身子侧在一旁,微微躬身,摆出恭敬的样子,等候李道仙先行进入。
“嗯,多谢,”李道仙随口道。只见白衣轻动,微风拂过,人已在数丈开外。
“走吧”李道仙平静的声音在王二狗耳边响起,猛然惊的王二狗浑身一颤,太快了,快的没有一点声响,快到以他的修为竟然没有感知到。
王二狗不敢怠慢,赶忙疾步跟了上去。
清脆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响起,周围一片幽静,光线有些昏暗。
李道仙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心中有些暗暗发凉。我李道仙自大世而出,承天命入人间,魑魅魍魉鬼魅妖魔又有何惧,更何况不过是去住客栈,我心虚什么,道仙心中给自己打气道。
浑身气势猛的一涨,剧烈白光一闪,映照原本昏暗的胡同白昼如明。李道仙似如一位绝代无双的白衣仙人降世,独临世间。仿佛这天下的风华也不及他的一袭白衣深雪。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李道仙周身散发出来,剧烈的劲风向王二狗席卷而来,逼得王二狗身形连退,“公.....子,怎.....么了?”王二狗稳住身体费力说道,不明白为何李道仙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威压,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惹得他突然爆发。
“没事,突然感知到城外有高手降临”,李道仙面不改色的瞎编了个理由答道,知道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但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害怕了吧,那不就太丢高手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