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华直接抓着张瑞借力纵身向前飘去,护卫连忙追了上去,可即便他们将自己的轻功用到了极致,也只能看到一抹飘逸的剪影。
不多时,徐韶华到了一片林子里,他直接飞身上去,将张瑞挂在最高的树杈之上,这才跳下树,三下五除二将三个护卫敲晕五花大绑,随后才靠着树喘了口气。
而被挂在树上的张瑞这会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一下子木了。
“你,你真不是人!”
张瑞忍不住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随后便被呼啸而过的夜风吹的咳嗽起来。
徐韶华没搭理他,而是直接盘膝坐了下来。
他这一路都留了记号,等天亮马大人他们自会寻过来。
与此同时,张瑞的宅院也并不安生,刘吏心脏嘭嘭直跳,他急急的拍打着宅院的大门,门子看到刘吏,脸色一变:
“你怎么回来了?先生呢?!”
刘吏这会儿灰头土脸,身上满是血迹,他直接抓住门子的手:
“快带我去见管家!县令大人和徐学子合谋设下圈套,先生,先生他被围住了!”
门子脸一下子白了,连忙朝影壁后冲去:
“管家!管家!不好了!”
而管家这会儿正吃力的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朝外走来,看到门子这般,不由皱了皱眉:
“慌慌张张做什么?”
门子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道:
“刘,刘吏说,先生,先生被人围住了!”
“什么?!”
管家面色突变,恨恨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蠢货一定会坏事!”
管家直接将口袋丢在地上,直接朝外面奔去,等他看到步履艰难,面色惨白的刘吏时,直接喝道:
“张瑞何在?!”
“被,被县令大人围在,围在小阳村了。”
刘吏道声音痛苦破碎,可管家却不管这些,直接提着他的衣领:
“带我去!张瑞不能落到瑞阳县令的手里!”
刘吏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这才拼尽全力的跟着管家的脚步,朝宅外走去,门子也连忙召集剩余的人手跟了上去。
可等他们刚走到巷子外,突然灯火通明,马清带着一群兵将,手持火把的站在巷口。
马清负手而立,看到管家后,直接厉声道:
“你是陈大人的管家,竟然在要犯张瑞的栖居之所,来人,拿下他!”
管家连忙回身看去,便见刘吏的身影被兵将隐没,管家声嘶力竭,怒斥出声:
“刘氏老贼!你不得好死!”
可刘吏这会儿已经无瑕顾忌这些,他拼了命的朝宅院跑去,此刻宅院内空落落的,刘吏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寻找,他大声的唤着“云云”,可除了回声,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而等到他将最后一间屋子找完后,刘吏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
难道,这一次他没来得及救下女儿?
刘吏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胸口刺痛,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缓缓滚下几滴浑浊的泪水。
与此同时,被挂在树上迎风招展的张瑞,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好,整个人如同风中飘摇的一朵小白花。
突然,张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只觉得身下一滑,整个人连忙抱住树干,但随后,张瑞面色一变:
“不对!刘吏!”
第70章
张瑞空有一颗算计之心, 可却毫无把控全局的能力,就连一双眼也不够锋利,这会儿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方才他便不曾看到与自己合谋的刘吏, 那刘吏去了哪里?
张瑞挂在树上,眼睛不住的打着转儿,心脏却嘭嘭直跳, 他这会儿能这般安静等在此地, 不过是仗着背后还有人撑着。
可是刘吏的去处, 让他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徐韶华听了这话, 只抬头看了张瑞一眼,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吗?
“徐韶华,你, 你到底做了什么?!”
张瑞迎上徐韶华那看过来的目光, 只觉得背后满是冷汗,徐韶华坐了许久,这会儿索性站起来松松筋骨,这夏日里的蚊虫太烦人了。
“我能做什么?张瑞,你不该问问, 你做了什么吗?”
徐韶华缓步徐行, 他抬眸看着张瑞,语调分外平稳可却在这个夏夜, 让张瑞背脊结结实实浮起一层白毛汗:
“抓了刘吏的独女,威胁刘吏助你逃离大牢, 又命令刘吏替你杀我……
呵, 你说说,你都敢越狱了, 你那双眼便只能看到如何杀我了吗?你可还敢杀我?!”
徐韶华仰头直视着张瑞,如水的月华在尽数倾撒在少年的面上,泛着冷玉般冰冷的光泽,与那双盛着月亮的双眸一样,让人只觉得有股惊心动魄的美。
可张瑞愣了一下,便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
他都知道!
他都知道!
张瑞的脑中发出一阵尖锐的翁鸣!
“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瑞将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可是看着徐韶华的眼神中,却带着深深的忌惮。
曾经,他以为自己败在了身处弱势,可是现在看来,真的是那样吗?
“从我离开大牢之时。”
徐韶华风轻云淡的说着,张瑞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死死盯着徐韶华,半晌,张瑞表情一阵扭曲!
“噗嗤!”
一口鲜血喷出,张瑞整个人竟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树枝上跌落下来。
徐韶华扬了扬眉,借着树干飞身过去,这才提着张瑞的衣领将他接住。
“气性倒是大。”
徐韶华嘀咕了两声,随后直接撕了张瑞那身白衣做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希望马大人他们能早点儿来吧,他可没有人家江湖中人随地睡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