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以后,老夫人连忙对大夫说:“大夫,劳烦你好好的替她看一看了。”
大夫点头:“这是自然的,只是还有一事,我要告知老夫人一声。”
“什么事?”
大夫有些难以启齿:“夫人怀了身孕,可就不能再行房事了。这位夫人有流产的迹象,怕是昨日……”
“你说什么?!”老夫人犹如被雷劈了似的,愕然的看着大夫。
昨天她儿子还被关在东厂里,秦玉姝自是不可能和观南行房的!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昨天晚上了……
老夫人气急攻心,一口气没咽上来,便昏了过去。
把人安顿后,沈云霜一直等到大夫出来。
月色笼罩下,连廊角落里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
“如夫人所料,那个女子是怀了身孕了。”
沈云霜勾唇:“情况如何?”
“她是受惊过度,坐胎不稳才有流产迹象的,草民按照夫人的吩咐,说了方才行房的话。”
沈云霜将准备好的银子交到了大夫手里:“大夫医术高明,在京城里也为大多数家宅大族的人医治过,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守口如瓶吧。”
大夫看向手里的银子:“草民自然十分清楚,夫人放心。今日草民是如何向老夫人禀告的,对外也是如此说。”
沈云霜笑了笑:“桃枝,送大夫出去。”
家里乱成了一团,白芷嫣却乐得自在。
这几日一直贴身伺候着楚观南,直到他养伤痊愈。
楚观南赌博输的厉害,心情烦躁,有白芷嫣在身边,倒也能舒心一些。
只是这几日他未曾出过房门,也没有听说院子里发生的那些事。
是秦玉姝花钱特地压下去。
老夫人气病了,也没功夫去管。
白芷嫣本想给秦玉姝留几分脸面,可没想到,秦玉姝却养好了身子,端着参汤来看楚观南。
“夫君你醒了。”秦玉姝垂眸,走到了楚观南身边。
楚观南点了点头,伸手拉着秦玉姝:“这两日怎么没见你过来?”
秦玉姝摸着自己的肚子:“实在是这几日我身子重了,没办法来照顾夫君,夫君见谅。”
楚观南后知后觉:“你,你怀孕了?”
秦玉姝并不知晓大夫那日把脉的事,以为自己当日有了孩子,也可自证清白了。
便也得意了起来。
秦玉姝挤走了白芷嫣:“是啊,你一定会给夫君再生一个儿子的。只是不知,芷嫣表妹怎么在这?”
秦玉姝已经发觉,白芷嫣对楚观南有心思了。
这几日她身子不舒服,白芷嫣倒是来的殷勤。
该死的贱女人,还想勾引观南呢,她想得美!
白芷嫣笑了下:“自然是帮着秦姐姐来照顾表哥的。秦姐姐上次在破庙受了惊吓,大夫说那些乞丐险些让你落胎,我还想着让你好好歇着呢,没想到姐姐就来了。”
楚观南皱眉,脸上阴郁几分:“什么破庙?什么惊吓?”
白芷嫣走到楚观南跟前:“这几日表哥卧病在床,想必也没听到府内的事。前几日表哥被东厂的人带走,秦姐姐心急如焚,便打算前去督主府献身。”
“没想到,被人赶出来,伤心欲绝之下,竟然迷了路去了,破庙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衣衫不整了。”
“你说什么!”楚观南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脸上凶光毕露。
自从他常常出入赌房,便变的阴晴不定了,发怒起来的样子,更是瘆人的狠。
秦玉姝脸色煞白,哆嗦着往后退了半步。
“上次在破庙,我是清白的,我也并没有碰见什么乞丐,我肚子里有南哥的孩子,若那些乞丐真对我下手,我现在怎么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孩子早该没了才是。”
秦玉姝说的有几分道理,楚观南怒火稍稍熄了些。
白芷嫣却添油加醋:“可大夫内日却告诫秦姐姐,怀胎不稳,那两日不能行房,可表哥人在东厂里,除了表哥,还能有谁和秦姐姐行房呢?”
“你胡说!!”秦玉姝双腿颤抖,往后退了半步。
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这会儿必然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有没有胡说,把那日的大夫叫过来一问便知。”
楚观南直接拒绝:“不可!”
若是兴师动众的把大夫再叫过来查问一番,必然会引起垂青堂的注意。
那沈云霜便知道,秦玉姝这个寡妇怀孕了。
秦玉姝还想上前解释,却被楚观南冷冷甩开,一副她脏了的样子,震得秦玉姝面如土色。
秦玉姝哭诉:“我真的没有……”
楚观南怒斥:“滚出去,以后没事别在我跟前晃!”
秦玉姝瞪大眼:“不,不,南哥,我不要。”
下人进来把秦玉姝拖出去。
楚观南却警告:“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你的院子里,若是你怀孕的消息传出去,我立刻让人把你赶出去!”
秦玉姝大哭,被无情的拽走。
白芷嫣赶紧拍了拍楚观南的后背:“夫君,你别动气,没有她,还有我陪着你呢。”
楚观南顺了口气:“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
“姑爷!”
下人砰砰敲门。
楚观南头疼:“又出什么事来!”
下人慌忙进来:“山岩钱庄的人听说姑爷赌钱输光了,便带着人上门来要账了,那些人气势汹汹的,吓人的很,姑爷快出去见见吧。”
楚观南一头雾水:“我赌输了钱,跟山岩钱庄的人有什么关系?我又未曾借过他们钱。”
下人也不知晓。
楚观南只能披了外袍,撑着身上的伤走了出去。
山岩钱庄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上来就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主位上。
楚观南皱眉:“不知几位是谁,为何要上门来问我讨钱?我可不曾借过你们钱装半分钱。”
白芷嫣紧随其后,跟在楚观南身边。
男人直接将手中的借款册子拍在了桌上:“这上面可是盖着你私印的,一共借了四万两,今日你赌钱赌输,早就在赌房里传开了,我劝你老老实实的,把我们钱庄的钱给还上,如若不然,便用你的两条腿来还!”
“砰!”楚观南拍桌而起,气急败坏的将册子拿了过来。
本以为是钱庄是故意来讹他的钱,可看到那底下盖着真真切切的私印时,楚观南脸色巨变。
“这,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进你们钱庄借过钱。”
男人冷笑,脸上的刀疤更是骇人:“平日里跟我们借钱的人还不上钱,也都是这副样子,死不认账,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自然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抵账。”
男人一挥手,身后的男人们直接涌了上来,一把将白芷嫣扯了过来。
白芷嫣吓得惊慌失措:“你们要做什么!”
楚观南也吓的不轻,可是一想到这些钱都是沈云霜曾经借给他的,楚观南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沈云霜!
一定是沈云霜!
白芷嫣哭着喊楚观南:“表哥,表哥救我…”
楚观南急忙道:“这位大人,你们先别动手,这钱我一时半会儿确实还不上,可这侯府里的东西,个个都是稀世珍宝,你们可以随便拿,只要把这四万两银钱抵上就行。”
男人笑了笑:“你可是入赘到侯府的,也不算这侯府的主人,若是我们强取豪夺的,把这侯府里的东西给拿走了,若被侯府的人一直告上官府,我们岂不背了官司?”
楚观南气得脸色铁青,血液倒流:“你们,麻烦你们再宽佑我一日时间,等我攒够了钱,一定亲自送到你们钱庄去。”
得到允诺,男人这才放了他们一马:“明日我若是拿不到钱财,就打断你的这条腿!”
送走了人,老夫人那便便知道消息了。
刚好利索点,这会突得浑身发麻,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了下,就连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往后咧。
楚观南满身怒火的去了垂青堂。
打算兴师问罪!